“青云的格局太小了,区区十几二十万的货款,算得了什么,不是不付,而是未到时候,我们可以联手将生意做得更大,届时贵方获得的利润将会远超这一星半点。”
叶菲姆的翻译是俄人,但汉语造诣着实不浅,不光能诠释意义,用词节奏腔调,都绝类国人,兼具信达雅,想来没有十年八年功夫做不到如此,尤其是那股貌似诚恳又略带哂笑的意味,简直叫罗学云叫绝,夸一句活灵活现绝不为过。
“我们?你代表谁,自己还是国家商店。”罗学云道。
“有区别么,贵方想要什么样的章据,就有什么样的章据。”叶菲姆说道。
看他样子似乎还很骄傲,却不知道这种作派尤其令人讨厌,极其滑头,仿佛随时耍赖的感觉。
“青云允许一定额度的延后结算,但是交易什么,如何结款,时间期限,必须严格按照约定来。”罗学云道,“不管你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做生意要按照做生意的规矩来,钱货两讫,理所应当。”
叶菲姆没有立刻回应,盯着罗学云良久,才缓缓道:“青云有些自视甚高,没有我帮助,你们的商品休想运到莫科来,就更别想赚到我们的钱。”
罗学云无所谓道:“格罗杰阔沃、乌苏里斯克、车里雅宾斯克,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有无数站点和大小贸易市场,青云不是非要万里迢迢来到莫科,将金银送到你手上,朋友,谈生意需要互相尊重,若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青云非你不可,咱们就没得谈了。”
叶菲姆眼中凶光一闪,手一挥,站在他身边的壮汉便从腰间掏出一把托卡列夫TT33摔在桌上,冷哼道:“这能不能谈?”
这玩意一出,对方的匪气暴露无遗,就好像大灰狼装绵羊装不下去,露出獠牙一般,范兴宗许远易年纪稍轻,顿时紧张,吕林谭长海几个就比较淡定,他们经过事,不怕这套。
别说在如此高档的酒店,就是穷乡僻壤,他们也不信叶菲姆敢胡来,毛熊国新旧交接,经济混乱,秩序不堪,正是虚弱的时候,任何一个穿了鞋的人,都要掂量掂量牵扯外事的风险,再说,你丫的是真黑-帮么,来这套。
罗学云同样无语,他还以为担任过正儿八经干部经理职务的叶菲姆,说到底就是贪婪点不讲理点,没想到在这COS张麻子,什么年代啦,还玩这套,把跨国贸易当什么?
“我想青云可能找错对象。”罗学云淡淡道,“这顿饭也没必要再吃,再见。”
话音未落,他就站起身,叶菲姆身旁站着的壮汉未等老板招呼,便动手来拦,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举动,已经让罗学云很是不爽,现在得寸进尺,他再难按捺,当即不退反进,一掌印在壮汉胸前。
高档酒店的包厢很大,桌子距离墙壁足足有两三米宽,是以壮汉腾飞而起,愣是穿过这段距离,狠狠砸到墙壁上,Duang的一声,听起来都疼。
叶菲姆和他的翻译眉头直跳,看着罗学云目露凶光,下意识去抓桌上的手枪,罗学云后发先至,一拳砸在这团机械上,严整紧密的金属如同棉花般变形,连带坚硬的木桌面都塌下一块。
“闹够了没有!”罗学云暴喝。
叶菲姆俩人瑟瑟发抖,还是人类么?基里尔真没有说谎,华夏来的人有巫术魔法。
范兴宗几个同样惊骇,以铁为主体的金属,硬度可以想象,别说砸碎,就是掰弯都得费好大力气,血肉之躯能有这样的威力?难道真是武林高手,远超凡人?
“误会,误会。”叶菲姆连连道歉,生怕铁掌砸在自己身上,“货款马上结清,条件按您的要求来,我无二话。”
罗学云鄙夷道:“不必了,跟你这种人说话都是浪费时间,更别说做生意。”
望着他们趾高气扬离去,外面站岗的基里尔根本不敢阻拦,叶菲姆亦是巴不得他赶快离去,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就连不远处壮汉痛苦的呻吟都美妙起来。
“呼……太恐怖了,华夏功夫真有这么厉害?”叶菲姆抠出托卡列夫,俨然一块废铁,不由得寒颤,这要是落在自己身上,还不直接破个大洞。
基里尔跑进来,颤声道:“昨晚我真没骗你,那个领头的华夏人就是这么诡异,按了我一下,就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站不住脚。”
良久之后,叶菲姆才缓过来,让人带倒地壮汉去看病,然后问基里尔和翻译叶夫根尼:“现在该怎么办?”
叶夫根尼脑袋发晕,道:“就看你怎么想,华夏人讲究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像罗学云这样恐怖的人物,也会有客随主便的习惯,若是你不打算跟他合作,付清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