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之于陈清,就像不知设在何方的喇叭,总是伴随风声传来缥缈的歌声,使四野干活的人们不得不驻足停步,双手搭在铁锹柄上,竖起耳朵听它又闹出什么动静。
最着急的当属老清河报,报道青云公司的动向是它销售辐射到陈清以外的根基,近几年关于青云年会、青云学校成立、罗学云捐赠的热点挖掘,形成几次销量高潮,非但玉阑购买,连外地都有人订购原件,因被转载得到的表扬数都数不清。
此次青云食品暗流涌动,造成不小声势,老清河报迅速派出干将,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的、详细准确的消息,以编成完整报道。
只是效果不佳,青云总公司的品牌宣传表示这是青食内部事务,不涉及青云,无法发言,而青食公共关系部的负责人刚刚接手,尚未理清思绪,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顾左右言他,记者除了混杯好茶,吃些点心,半点有效信息都无。
老清河报虽然庙小,但真不是吃干饭的,一方面寻找普通职工,从众多人的描述中勾勒青食的变化,一方面出动总编辑许文,让他以私人交情去见罗学云、袁晓成等人,誓要拿下。
许文年近五十,不复当年青春样貌,精神却不老,反而越发俊秀儒雅,这么些年他跟罗学云来往甚密,替青云助学搜罗制作教育资源,包括电教室用的普通话教学录像、中小学各科目教学录像、国家世界人文知识图书录像等等,算是当地一名人。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罗学云都没法拒绝他的邀请,还贴心地带上袁晓成,叫他一次问个够。
“许老哥竟是单刀赴会,难不成我猜错了,不是冲着采访来的。”
罗学云见面先开玩笑,把气氛活跃起来,袁晓成顺势接茬。
“想必是许总编宝刀未老,亲自出马胜过整个老清河报。”
许文看着笑盈盈的俩人,心中免不了感慨,时间是伟大的力量,纵然没有身份标签的加持,光是看到年富力强,正当壮年的袁晓成,面容清秀,仿佛少年的罗学云,就会自然生出颓丧落寞,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如果说青云公司是陈清的皇冠,那么青食就是最大最亮的明珠,眼下青食有事,你们两家却将我们的采访推来推去跟皮球似的,我就算再不自量力,再年老力衰,也得替报社服务一场,毕竟还没退休哩。”
许文笑道:“你俩都是明白人,给我句亮话,能不能来跟踪采访深度报道?”
袁晓成为难道:“许总编,不是青食藏着掖着,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内部架构稍微调整,明确每个部门每个职工的责任,又不是倒闭了,再创辉煌了的新闻,我就算答应你,也说不了什么。”
“你倒是光棍,说什么话都不忌讳,不怕哪天真就倒闭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神仙皇帝,说出来的话是金科玉律,想怎么样怎么样。”
许文道:“那我就问两位一些问题,能答的详细答,不能答的给我讲讲理由,咱也不强求,行不行?”
“行。”俩人都答应。
“那就舒服点,当成闲聊。”许文道,“最近这段日子,青云食品出了什么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我说过了,就是内部组织架构调整,一些部门和职工的划分。”袁晓成道。
“具体是什么划分?”
“抱歉,具体事项涉及公司内部机密,不能外泄,我只能说是权责划分更清晰,专业化程度更高。”
许文不满道:“无非是多了些部门,换了些岗位,算得上内部机密不许外泄?别敷衍我。”
“没有敷衍。”袁晓成道,“组织架构的设置和变更,如果被对手得知,就容易借此判断出我们的业务动向和战略方向,可能产生不利效果。”
“跟我也踢皮球?”许文哼道,“青云食品的人干活不跟外面人打交道,打交道不报身份,报身份不能宣之于众?怎么,搞地下工作呢。捡能说的说,我有判断力,别把我当外行糊弄。”
“老当益壮呐,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袁晓成马屁奉上,“青食主要是把内部的业务线归拢,形成青云饮品、青云零食、青云粮食、青云调料、青云冷熟食五个大事业部,之后就是各干各的,每个项目对自己的业务负责到底。”
许文眉头一皱,道:“这样的调整对青食职工有什么影响?”
袁晓成打了个哈哈:“没有太大的影响,主要是形成一级一级的管理链条,每个职工对自己是谁,要做什么更加明确,将来的工作会更轻快。”
许文道:“明确的不光是工作,还有收入待遇吧,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