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下，缓缓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汪全失笑：“你这家伙伶牙俐齿，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想说就说，我保证不生气。”

“嘿，咱这交情就是铁。”范兴宗笑道，“你们，嗯，咱们，嗯……”

“诶呦！屋里没别人，还什么你们咱们的，头痛。”

“我是指黄岗人或者说罗总的亲戚们，要么进青云公司，要么到优选公司，踏实肯干总是能混一份前程，当初罗总把你托付给我，叫我带你一起到江城青食，怕是也这样考量的，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玩具厂长，偌大的基业平地而起？”

汪全浅啜酒杯，淡淡笑道：“你忘了一个人。”

“谁？”

“刘明现。”

“嘶……”范兴宗好像明白什么。

汪全幽幽叹道：“说来惭愧，汪某本事不大，心却不小，不甘心一辈子只当个农夫，吃不饱穿不暖，瞧别人大鱼大肉，锦衣玉食，还能怡然自得。所幸上天垂怜，跟表哥沾亲带故，忽然就有了上升的机会，但我同样不愿意一辈子当个司机。”

范兴宗默然无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就是这个理，没谁甘心吃苦，做人下人，只不过条件不行，硬生生承受，就像矮个子摘不到树上的桃子，绝非桃子很酸，他不爱吃。

“所以，你也不愿意一辈子当个主管？”

“对，青云也好，优选也好，上面的位置有限，很难轮到我，似学祥学杨这般的亲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人家还是从头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未来发挥的时间还很长。

于是我就萌生单干的想法，那个时候很多人找表哥帮忙，说白了就是拉投资，既给钱，又出力，陈清很多故旧，田集很多亲戚，真求上门来，只要是诚心创业，不是骗钱乱搞，表哥都帮忙。

照他话说叫一视同仁，举贤不避亲，外人帮亲戚没道理不帮，因为是私事便没有通过青云优选，也叫我们不要张扬，以免都把他当财主，上门打秋风。”

汪全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我当时看到云云月月的玩具都好高级，遥控车子，毛绒娃娃，不少都是进口产品，别说小孩喜欢，大人瞧着都稀奇，就说搞玩具厂一定有前途。

表哥夸我有眼光，还很支持我，然后童趣玩具就成立了，基本产品就是俩孩子玩过的类型，他要求我保证品质，如果做得好，以后就买我厂里的玩具，不用辛苦进口。

于是乎童趣就只能做中高端玩具，走质不走量，核心技术联系香江那边的企业，我们先做形象设计和组装。跟着，我按照表哥的说法，强调童趣尊重版权，自主设计，大张旗鼓购买电影厂授权，报纸上一炒作，招牌就算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