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云冰山一角,水下数不清的盘根错节,要都搁在他眼里,恐怕每天都得睁眼到天亮,着急这个,担心那个,守财心思太重,英雄气就要衰减,这一点他真不如赵庆同和徐剑华。
“心态真好,怪不得你能当大股东大老板,我只是总经理。”袁晓成幽幽道,“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大笔一挥同意了?”
“同意吧,刘明理想法没错,大食品公司和小生产工厂发展情况是不一样的,不该奢求整合零散项目做成大招牌,反而都是小微食品工厂或者依赖青云起步,犹如供应商,先活下去再考虑更多,才是比较正常的事。”
“我关心的是这个吗?青食投能不能越过零食之乡计划,能不能去陈清以外的地方投资。”
“有钱就是大爷,青食既然腰包鼓囊还有积极性,干嘛不许,推三阻四,不成了青云侵害清兰利益。”
袁晓成闷声道:“如果跟青云创业或者青农的项目有冲突怎么办?”
“袁哥也得适应身份呐。”罗学云笑道,“学杨许真都知道为自己事业部争取好处,怎么到你这里屁股坐歪,难道作为青食总经理,办事之前还得把青云子公司的名单都拉出来,看看自己的行动有没有损伤谁波及谁?”
“这是说什么屁话,都眼皮子浅,光看到鼻头,还有什么青云公司,分行李各奔东西去球。”
“这就是集团企业呀,那么大的盘子,那么多张嘴,谁有本事天天豆腐雕花鸡蛋跳舞,协调这个安抚那个,你要有这个本事,我马上请你来青云总公司坐班,什么都不用干,专门搞内部团结,审核各个项目的风险。”
“搞统战呢?”
“呦呵,还真是这个意思,你搞得来嘛。”
袁晓成立时沉默,半晌无言。
罗学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都想明白了,你更得看开,两青云还小时,做家长的能摁住头,强行不让它们打架,等长大了,身强体壮连家长都敢凶的时候,还怎么摁?
你孩子年纪不大,自己也当过孩子吧,到了年纪,你们兄弟再打架,爹妈是火急火燎拉架,还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擎等着你们打完出来收拾残局?
好比两棵树,哪怕刚开始种得再远,隔得再开,说什么各吃各雨水,各晒各阳光,只要长着,总有一日地下的根须碰撞,地上的枝叶纠缠。”
袁晓成道:“就不能经常修理吗?”
“跟你打个比方还较起真来。”罗学云佯怒道,“你再怎么修理,人有七情六欲,总有个矛盾不愉快的时候,而大树不是花卉,修修剪剪给人看,还能长成参天大树,抵挡风雨么?
你才是目光短浅,没有真正体会到青云食品的地位,我建议你带着名片四处走走,看看有多少人跟你说漂亮话拉赞助、请你开分厂办分公司,同行和上下游对你怎么个态度。”
袁晓成嗫嚅良久,终究没有反驳,说到底他心中还是有太多计划时代的观念,谁谁负责什么最好是明确的,一家人之间不要有竞争和敌对,就像分菜似的,谁吃鸡屁股谁吃鸡腿,事先约定好,委屈不委屈另说,饭桌上别坏了和睦。
以山楂零食为例,他天经地义觉得青食扶持了贾光渝,跟青食一家的青创就别再投资别家的山楂品类,最好优选也别,如此既可以省下资金,还能全心全意照顾一家发展,销路从立项就有相当大的保证。
可见他没考虑过优选的利益,没考虑过负责人的想法,一个项目成功,在青食投还是青云创投造就,意义截然不同,他既高屋建瓴地看,就决不能想当然认为所有人都能为大局着想。
“收一收项目领域,管一管资金额度,有时间咱俩多通气,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罗学云安慰道。
袁晓成忍不住埋怨:“好好的做厂子就做嘛,为什么要投资扶持,惹来一堆麻烦不说,咱还弄不明白。”
“这可就是翻旧账,属于不讲道理。”罗学云笑道,“各行各业都是刚刚起步,要什么没什么,你就是有豪车,愣没柏油路跑,就是有飞机,不能随意飞行,可不得自掏腰包投入铺垫,争取正经事尽快落地。你可别越活越回去。”
“真头痛。”袁晓成吐槽,“不在青食干了,我也决不能去青云创投,咋看咋不顺眼,迟早要闹。”
“那你想干嘛,年纪轻轻就赋闲?你就是想含饴弄孙,也没到时候啊。”
“我去青云公益,捐盖教学楼也好,关爱孤寡老人贫困儿童也罢,就算当个校长什么的都比这省心。”
“还真行。”罗学云眼睛一亮,“青云幼儿园和中小学,我可真打算分厂盖到哪,学校就跟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