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返回,王磊的激动心情仍未平复。
“我第一次直观感受到青云集团的强大,林英勤的养殖场已经很了不起,提到青云依旧是沉甸甸的压力,仿佛愁云惨淡,化不开的阴郁,想尽任何办法都无济于事时的不甘和愤怒,我看着都心疼。
然而,刚跟青云投资签订合约,立马喜气洋洋,林总还有些不爽,尹总真是发自内心高兴,恨不得敲锣打鼓,干啥都有劲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越来越理解这句话,当你变得强大,不管施行王道霸道,不管有意无意,都会对很多事情产生巨大影响,越强大,影响就越恐怖,甚至不以意志转移。”罗宗卫叹息,“平心而论,我不希望做这样强人所难的事。”
“但你没有选择,市场本来就是战场。”
“是的,我越来越理解罗总为什么要求青云集团的业务限制在农业和食品中,就是不愿影响太过。”
“罗总的确考虑深远,只是这些东西他也改变不了,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哪怕限制农业,能改变的同样很多。”
“所以我们要守住底线,不能不择手段。”
罗宗卫旗开得胜的消息飞快传回青农饲料,引起强烈震动,马山养殖场非但批量采购青农饲料,拟定长期合作伙伴,还会随着年份增加订单量。
冯法愈的努力只是在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他却是占领整个棋盘,孰强孰弱,一眼分明。
由此,罗宗卫威风更盛,俨然本年度最强新星。
冯法愈暴怒,当着徐源良的面失态,喊道:“我不服!”
“愿赌服输,做不了好主管,连真男人也不当么。”徐源良淡淡道。
“徐叔,这分明是盘外招,哪有这样搞的,青云投资介入把马山养殖场变成自己人,公平吗?”
“我有不许你这样做吗?”
“没有。”
“打赌时有说不能这样做吗?”
“没有。”
“那还说什么呢,你调动青农的资源作为筹码可以,人家说动青云投资就不行吗?扪心自问,是不是一个道理。”
冯法愈急道:“可事情不能这样办呀,就算马山场可以这样,其他客户呢,难道要青云投资一路买下去?”
“约定时有提到其他客户?罗宗卫不是搞定马山场就可以?”
“徐叔,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看你是被愤怒冲昏头脑,认不清事实。”徐源良冷声道,“项羽贵族之后,起兵反秦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本身还识字晓武,刘邦呢,不过亭长,参加宴席都给不出礼金,朋友都是街坊邻居。刘邦向谁诉说不公平?反过来,项羽还想跟刘邦单挑呢,刘邦怎么老是躲在大军中群殴。”
冯法愈无精打采。
“成事并非唯一标准,却是最能直观看到的结果,你自诩有本事,托你办事搞不成,换做你是我,该怎么办?”徐源良训斥道,“好好跟人家道谢,然后去项目组从头做起。”
“是,徐总。”冯法愈低头了。
蒋亚斌看冯法愈灰心模样,真心想了几句安慰的话,比如我们打好的基础,罗宗卫捡了便宜,我们为事业一部的未来考量,罗宗卫只管眼下。
若非当事人,听到这些话恐怕真会觉得冯法愈的失败是非战之罪,可惜后者不似从前很快消受借坡下驴。
“不必再说了。”冯法愈沉着脸,道:“尹倩曾经试探过,询问青农是不是要收购马山养殖场,我当时担心引起他们的敌视,赶忙撇清关系,回头看,他们可能早有引援的心思,只是我没注意到。输了就是输了,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没什么好遮掩的。”
蒋亚斌措手不及,踌躇道:“我们组不会出问题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卸下副主管,从市场经理再做起。”
“那还好。”
“嗯?”
“老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我最近经常读书,又学到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总监总经理的位置谁都想坐,但若没有足够的能力硬坐,未必是好事。
罗宗卫是吸取教训的,他爹凭资历硬坐生产总监,即便有罗总支持都引起很多非议,煎熬得很,所以专门培养儿子,本事履历全都挑不出毛病,还不去青农青食,而是来子公司开拓,这是人家十来年的谋划,你落下风很正常。
青农饲料机会依旧很多,只要徐总没调走,你自己肯上进,迟早重回主管,不用担心什么,毕竟这件事一部二部都不会说你做得差,而是方式方法不一样,仅仅徐总要磨练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