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师傅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孩子,同时都背叛了自己不说,还是在这样要紧的时间。
他慢慢停下颤抖的双手,掌心早已红肿一片,对应着丁暮轻同样红肿的脸,他一个大学教授,竟然像一个泼妇一样,打骂着自己的徒弟和女儿,巨大的波涛在他的胸膛里横冲直撞,他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无力的垂下双臂,直直的跌坐在病床上。
师傅的头发不知为何,这段时间花白了不少,双眼凹陷无神,初愈的病体显得格外干瘦,老人再也忍不住了,内心的苦楚随着意识的抽离,泪水沿着两颊的法令纹落在裤子上,洇湿了一大片。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同丁暮轻辩驳,只是虚弱的靠在床头。
彼时,丁暮轻手里多了一只细长的电子烟,烟雾升腾,他那张原本俊俏的脸被隐匿在烟雾之下,显得格外阴冷,由不得让人后背一凉,诡异非常。
他猛地吸完手中的烟蒂,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病态的讥笑:“师傅,你也不用这样,毕竟晶晶她也只是你们的养女,又没有血缘关系,丢也不算是丢您的脸。”
窗外的阳光再一次被乌云遮盖,昏暗的房间内,三个人也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角落里的徐晶晶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师傅面前,“大师兄,你不要再说了!”
丁暮轻表情阴沉,眉眼间透出一股子狠戾的气质,自下而上的斜视着,“好吧,好吧,我家晶晶宝贝不让说,我就不说了~”
徐晶晶正拿着师傅的哮喘药,丁暮轻走过来一把抢过那药剂,唇角攀升起一丝残忍的笑,眯着眼的双眸,粗鲁的行为,与其斯文的外表形成极大的反差。
他怎么会不知道师傅现在的举动就是犯病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了药剂,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是会死人的。
因为他父亲当年也是因为这个病走的,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艰难度日。
师傅的身体显然变得僵硬,他迟缓的伸出手,指着丁暮轻,“你..............你..............”
徐晶晶早已是披头散发的模样,随着突然亮起的灯光,她看清了丁暮轻眼眸中的寒光和恨意。
可她不行,师傅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师娘更是将她宠成了小公主,这一份恩情是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眼看着师傅越来越虚弱了,再不用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徐晶晶替他掖了掖被子,在丁暮轻毫无防备的时候冲向他,却被丁暮轻一把卡住下巴,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眼神越来越暗。
他扫了一眼病床,低笑一声,唇缓缓移到徐晶晶的耳边,轻慢道:“你说,这老家伙不会被气死了吧?”
下一秒徐晶晶就用力的踢了他一脚,正中他的命根子,丁暮轻吃痛的轻哼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
徐晶晶麻利儿的站起来,冲到病床前,“师傅?师傅您怎么了?”
她一手托着师傅的头,一手轻抚着他的胸口顺气。
丁暮轻站定在她身后,看着徐晶晶,一字一句地说:“没死,还以有呼吸呢。”
徐晶晶刀子一样的眼神,“你说什么胡话呢,师傅他犯病了!”
丁暮轻居然点了点头,“就这样吧,我们走!”
他转过头来,那张脸换上了无辜的纯净笑容,刚刚的狠戾消失无踪。
徐晶晶已经急得不行,想按医生的呼叫器,可手不够长,想挪个位置,丁暮轻又在身后虎视眈眈。
她只好颤着唇,“走什么走?你没看到师傅都这样了,你快去喊医生啊!”
丁暮轻舔了舔淡色的唇,“走了,老头有一堆的孝子贤孙要来供着他,我们走了!”修长的手指快速圈住她的手腕,而后用力地收紧。
心渐渐冷却,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徐晶晶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脆弱又无助的抱着师傅的胳膊,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白嫩的手指用力的擦着眼泪,抽噎着说:“你别拉我!”
丁暮轻扯了扯嘴角,“走!”
拉扯之间,门被推开了,徐晶晶被丁暮轻拖拽着离开了病房,他眼底猩红,冷漠的眼神无视着周遭的一切,根本就没把人命放在眼里。
师娘立马迎了上去,侧着身子掠过两人后,她看见师傅正躺在病床上,屋内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气氛。
徐晶晶在彻底离开病房之前,用力的够到了师娘的裙边,声嘶力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