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放心。”他神色冷漠的说道,“冲着你那对儿女的关系,我的确不会杀你,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还不死,我就会让你亲眼看着你们慕家是如何一点一点的走向灭亡。”
若要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的道理,秦铭还是懂得。
原本他来此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杀掉这个皇后,为秦府满门收回一点利息,但干掉了慕家派来的三名炼气后期和两名炼气中期的修士后,他又突然改变了想法。
对方不过一介凡人而已,只要灭了修仙界的慕家,这皇后就宛如蝼蚁般,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况且,念及萧淮和清清的关系,亲手杀死他们的母亲,对他而言,哪怕再占理,他内心总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既然如此,就任她自生自灭吧,这种人明显是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如果你真的能够看得下去,那就在无尽的自责与痛苦中活下去吧。”秦铭转身离去的时候,留给了对方最后一句话:
“毕竟这一切的祸乱皆是因你而起,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与丈夫,害的自己的女儿与你彻底断绝关系,而你接下来,还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族直到灭亡,也无能为力,耗子尾汁吧。”
说完,他便直奔皇宫的宝库而去,其目的不言而喻。
随着秦铭的离去,幸免于难的慕皇后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留下的只有对方那无比刺耳的话语,不断地回荡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无情的敲打着自己的心灵。
这句话就好似打开痛苦阀门的钥匙,一旦打开,便永远都无法合上,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凝望着皇宫里那些趁火打劫的混乱与喊杀尖叫,她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呆呆的朝着自己的寝宫,缓缓走去。
她坐在椅子上,很长一段时间内,就这么端坐在那里,注视着夜幕中的被御林军逐渐平息的混乱与杀戮。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来到镜前,拉直头发,抚平衣裙,从衣袖上抹去一粒并不存在的尘埃。
有脚步声。
士兵沉重的战靴踩踏地面的声响,从殿外传来。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镜前,甚至没有转身。
是谁的脚步声并不重要。
御林军?
受命逮捕叛徒的守卫?
刺客?
来自其他家族余孽的杀手?
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脚步声消失在远方。
镜子下面的烛台,看起来乱糟糟的。
烛火在黑暗中不断跳跃颤抖,在晶莹剔透的精美饰品上,发射点点光芒,蜡泪像小瀑布一样,流到烛台上。
她把烛台重新摆好,又正了正柔软的丝绸桌布,让它的四角和桌角对齐,同时与烛台的四边形底座对称。
“虽说这性命源于天地父母,然这世间玄妙,亦有太多都可超越,清清早已用三颗筑基丹,还你慕家生养之情,一颗结金丹,报洛家十年跋涉之恩,除了玄天剑派,清清谁也不欠,从此便与你们彻底断绝关系,永不往来!”
“上天如此不公,我与清清明明一胎所生,为何我却没有一丝仙缘,我才不想当什么狗屁皇帝,我也想成为一名修仙者。”
“何不以溺自照?!”
…………
恍惚中,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就好似永不歇止的风暴,残忍而无情的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疯狂肆虐起来。
她卸下头上的装饰,解下脖颈和手腕上的手镯项链等各类首饰,整整齐齐地放在平整的桌布上。
她又仔细检查一遍桌布,这次挑不出哪怕一丁点儿毛病。
一切都整齐又干净,就像她期望的那样。
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的面孔骄傲又僵硬,全无表情。
房间里安静极了,她甚至能听见一片凋谢的花瓣,悄然落在桌布上的声音。
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吹熄一根蜡烛,然后闭上双眼,割断了双腕的动脉。
…………
大梁城某处僻静的居民区。
一袭黑衣的秦振,站在屋檐上,阴冷的双眼锁住着皇宫的方向。
“真是天助我也。”他目光异彩连连的自语道:
“本来我还在头疼着该如何对付躲在皇宫里的慕家修士和帮手,没想到竟然有人提前帮我解决,此人很有可能是萧家逃出来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