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被攻击的人,苏溯眯起眼眸,默不作声。
缀了紫色流苏的长剑片刻不停地在空中舞着剑花,可即便如此,它的主人依旧呈现出败势,被人逼得步步后退,碍于身后护着的人,更是缩手缩脚。
她分明记得那天晚上,趴在桌前细细观赏,就着莹莹烛火,那稀有的蛛丝绞着银丝,透润光亮的。
上官烟只盯着流苏目不转睛,语气不明,“我们这算冷眼旁观吗?”
苏溯一顿,瞧她一眼,“我们现在转身离开,才算。”
“不对,那叫见死不救。”
怔忪期间,她已扔了把迷药过去。
片刻后,闪着刀光剑影的树林恢复了安静。
直至将赫连齐与南宫明月移到安全处,他们依旧昏迷不醒。
瞧南宫明月一身素衣打扮,心知她是在为白翊守孝,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竟深厚到这般田地了。上官烟只瞥了一眼,便与苏溯一同悄然离去。
林荫路上,苏溯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救他们?那日你被人围攻,他们可是没一个出手相助的!”
上官烟步子未停,“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是场豪赌,你掏出十分真心待人,人家愿意还十分,那是幸运,一分也不愿意给,那也是人家权力,你若因此怀恨在心,那就是强盗逻辑。”
“初时,我确实没有十分,但后来至少也有七八分。他们知道我真实身份,心存疑虑也是正常,结交也好、断交也罢,不过是一个选择,我不强求。”
“而方才之事,想来他们俩与我也并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也只当救了个路人。白勋迁怒他们,与我杀了白翊也脱不开关系,至于往后再见,与旁人无异。”
意料之中的回答,苏溯却握紧了她的手,其实,那晚他就知道了。
上官烟笑笑,不过,她虽不会强盗逻辑,但也不想当大怨种!强扭下来的瓜既然不甜,那咱也没必要再留着。“或者,再见面成为路人都是好的,恐怕已成了仇人啦。”
她杀了白翊,永远会是南宫明月心上的一根刺。
唯独意外的是,南宫明月真的还是随赫连齐一起回了西楚,仔细想想,纵然期间剧情发生变动,或产生偏差,但整体始终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那么自己呢?
上官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苏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当初救你是为了挟恩图报吗?”
苏溯眸光一动,薄唇微扬,“那或许,我也是意有所图呢?”
“我可没和你说笑,起初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让自己的结局不那么惨烈。”
苏溯垂下眼帘,“说不定,我也是一样。”
她错愕片刻,笑道,“各怀心思的两人走到一起,最终究竟是谁占了上风呢?我倒有些好奇。”
“不出意外,应该是我。”
上官烟挑眉,“这么自信?”
“你愿意做我的夫人,我就已经赢了。”
东吴的初冬并不寒凉。
一入吴国境界,他们便换了水路,不用昼夜驾车、走路,倒轻松了不少。
抵达广陵已有数日,每天不是到处游玩赏景,就是逛街看戏,上官烟一时有些懵,他们这是来复仇的吗?简直是来旅游度假的!
这日午后,她翘着二郎腿,躺在躺椅里,瞅了眼街边的熙熙攘攘的景致,有些百无聊赖,“但凡身上背着血海深仇的,都恨不得立刻把仇人大卸八块,可我看你,倒是生怕他们死太早似的。”
苏溯倒了杯茶,放到她抬手可触的小案上,意味深长,“比起杀他们,我更担心你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怎么可能,我都日日躺平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消停过,如今能放松几日怎么不是一件好事呢?
苏溯蹲下身,拉起她的手握进掌心,“喜欢就好,毕竟,我们的家在这里。”
“家?就这客栈?”
苏溯用脸贴上她的手背,“自然不是,算算日子,也要不了几天了?”
什么要不了几天?搬家?
还不等她问出声,却听街上一阵骚乱,似乎有人叽叽喳喳说些什么,招呼大家过去凑热闹。
有热闹可以看?上官烟不免来了兴致。
她抽不出手,只能拖着他一同凭栏而眺。苏溯趁势从后抱住她的腰,“要不要下去看看?”
“有时候凑热闹,离得远了,反而安全。”她瞟他一眼,只盯着路面瞧。不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