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提还好,一提予夏转眼将师姐的事抛之脑后,咬牙骂道,“想让我纳一个病秧子入门,还让我敬之重之,简直没门没窗,我恨不得看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对!就要给那些外地男人一些教训,谁让他们常常不拿我们神禾女子当回事!”
几个弟子交谈声音愈来愈远,她们刚离开,坡上就出现了一坐一立两道身影。
立的那人身形岣嵝,衣帽连身,满头银霜,两鬓内陷,面上表情冷寂死板,嘴里的牙也快掉光了,粗糙的手满是皱皮。
坐的那人显然是后面那人的主子,男子同样满头银发,只是不同的是,坐着的男子尚小,约莫二十的年纪。
男子坐在死地赤木打造的轮椅之上,搭在扶手上那双手异于常人,掌有暗纹,指节奇长。
但他身体虚弱,仿佛碰一下都能碎掉,任谁都猜不到这个废人竟是主子。
男子摩挲着指上红色暗纹,那种暗纹像是一种祭祀图腾。
男子声音很冷,“娘,杀族真杀到灵泉来了?”
被叫娘的老妇正佝着身子查探尸体死状,明明老的人见人厌,还想着车上的儿子,拉了拉儿子膝上的狐裘,替他遮挡风雪。
“是呢,那些人说了,青云观弟子在东极虐杀杀族子弟,杀族失兄失子,一刻也待不住,找人报仇来了。”
“这些人都中了炙心丹的毒,烧心烂胃而亡,除杀族,无人能炼制这般霸道的毒药。”
老妇接着说,“晚甘,杀族两兄弟这些年差点将圣毒门毁了,从九州前三没落到第七,世人早就忘记当年仙魔大战毒门付出,在这般由杀族闹下去,只怕那个叫姜二饼的,不仅拿两命,更能毁了毒门!”
晚甘神色动容,掀开角帽,露出银发以及那双人见人惧的银色双瞳。
在世人眼里,一城之主的儿子就该接受家业,守护国家,在外征战,而他,从生下来便是弃子,不仅异色双瞳,更天生有疾无法站立,他从寄予厚望的天子骄子,跌落云泥,成为人人口中的妖物。
本该属于他的圣毒门,由叔伯杀族抢占,父亲死后,他过继到杀族,寄人篱下数十年,被折去羽翅不说,在杀族多活一天都不是易事,人人在背后叫他残废庶子,可他却不在乎。
庶子又如何?夺位之恨,囚禁之苦,他起先有多恨,如今就能多狠。
“千里河堤,毁于蚁穴,他意欲自毁,我便帮他一把如何?”
晚甘摊开手掌,掌心泛起浓浓黑气,片刻从四面八方聚起一簇一簇煞气。
那些煞气在死人坡上方乱窜,纷纷附身进了那些死掉的尸体。
那些被草席盖住的死尸,渐渐有了异动。
一个...
两个....
那些尸骨从地上坐起,化作吸煞尸餽,转动僵硬的四肢,脸上黑筋凸起,双瞳嘴唇发黑,从坡下爬出,密密麻麻,源源不断....
*
这边的二饼带着陆时舟回到城中,正好碰到街道殡丧队伍。
大过年出门迎头碰祟,别提多扫兴。
尽管他们也是坐黑棺回城的.....
龟妖离了冰脉,冬日暖阳,融化了一地冰雪。
冰渣都被百姓扫到街边,按理说街道应该人满为患,但此时,城里人烟稀疏,连往日摆摊做生意的,也都不见人。
一路走过来,出殡队伍一个接一个从城里走出。
她才离开三天两晚,城中发生天翻地转的变化。
她们刻意绕过那些举白旗的送尸人,却挡不过也想不到,小向导的家门口,也有一支送葬队伍!
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有送葬的,有带刀官兵,还包括在旁多舌的邻里相亲。
“娘....”堂里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哎!这孙家人丁不旺,半生无子,就一个半大女娃,父母双殴,怎么撑得住啊!”
“可不是嘛!可怜的孩子!”
“快快快!将孙母的棺材板盖了,走了走了,再待就尸疫了!你们几个,速度!”
官兵刀一横,见惯生死离合,早就铁泥封心,命令送葬的进堂将棺材抬出来。
二饼向旁边的人打听一番才知道。
她消失这三天,城里多人惹上离奇怪病,起先死的都是一些无居流民,死就死了,官兵也不管,从昨晚开始,死的不止是流民,而呈爆发性的,死的都是街坊邻居,而这些人,身前个个身体康健,都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