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全名叫陈家靖,他不喜欢自己的过去,所以总是介绍自己叫阿靖,苏言见到他时,是苏铭葬礼的两周后。
那时苏言已经渐渐冷静了许多,可还是见不到一点笑脸,有朋友来访苏言便勉强挤出半个笑容,用来证明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苏言第一次遇到阿靖,是一次绑架,被绑的主角正是苏言,处理完苏铭的葬礼和遗物,心力交瘁的苏言终于从紧绷的状态稍微放松了一点,外出办事回程的路上被两辆面包车拦截了去路,从车上下来一伙人,不由分说的便将苏言从车上拽了下来,推搡着上了他们的车。
当苏言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废旧的仓库模样,看零散的摆放着的机器和材料,应该是一间钢制品厂。苏言艰难的举起被麻绳捆住的双手,揉了揉在车上被敲了一闷棍的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塞住的嘴里嗯嗯啊啊的挤出声音,表明自己醒了。
“刀…刀哥,她…她她醒了。”苏言右手边一个身材矮小的口吃男人,向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站立的人呼叫道。
“她她她她,你这个口条儿就少说话吧。”被叫刀哥的人转过身,朝口吃男人呵斥道。
苏言这才透过破漏的窗户投进微弱的光,勉强看清刀哥的长相,那人身材魁梧,细长脸上眉毛很浅,左眉峰到颧骨处有一条刀疤,穿过了眼睛,一脸的恶人相,不像寻常的小流氓,手里拿着一柄尺长的匕首,左右挥舞着朝苏言道:
“苏小姐,得罪人了吧?”
苏言仰着头没有答话,那人也不气,只是继续道:
“你们有钱人就是这么没有礼貌,跟你长话短说吧,受人之托,我不会弄死你,花了你的脸,弄断一条腿也就罢了。”说罢那人朝后面使了个眼神,身后的几个人便朝苏言涌了过来,一人上前接过领头人手中的匕首,捏着苏言的脸便要动手。
这时门外一阵轰鸣,随即十几辆摩托车撞碎破旧木门冲了进来,仓库内的几人,包括苏言都是一惊。
为首那人头盔都没摘就拎起棍棒,率领身后的二十几个人朝对方冲了过去,刀哥一行七八个人眼见不是对手,抵抗了几下便从侧门逃了,苏言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绑架,也就这样结束了。
“你安全了。”为首的那人将手中的木棍甩给身后的人,摘下头盔朝苏言道。
苏言望着眼前那少年模样,好像也就十几岁的稚嫩脸庞,眉眼间竟然有弟弟的影子,可唯独眼神却清冷如夜空中的冷月。
也不知苏言当时是出于害怕还是沉浸在思念弟弟的悲伤,跟那人道了声谢,神情游离的出了门,见自己的车就停在门外,钥匙也还插在上面,开着车便离去了。
再次与这个人见面又是因为弟弟,第一次是处理弟弟的改装店,回程的路上被绑架,这次是去墓地祭扫的路上。
很明显这次他是寡不敌众的一方,四个人围着他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苏言眼见其中一人一记重击打在了他的头上,便再也没有挣扎。
苏言赶紧下车冲了进去,左手扶着他,右手将手机贴在脸上,佯装正在打电话报警,这才骗过几人落荒而逃,苏言将他扶到车上,送进了医院。
“你醒啦?喝点水吧。”
“是你?为什么救我?”
“你救了我,我又救了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苏言将水强行塞给他道。
“那天我是去寻仇的,救你只是碰巧,不用放在心上。”那人喝了口水,又抠了抠头上箍的太紧的绷带。
“别瞎抠,不舒服就叫护士给你处理。”苏言呵斥道,分明此刻已经把眼前这个少年当做了自己的弟弟。
“小小年纪打打杀杀,还寻仇,哪来那么大的仇?”
“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我懂被那么多人围攻一定很疼!”
那人没再说话,办理住院的时候苏言找到了他的身份证,陈家靖,今年19岁,成京本地人,看地址应该是一个富贵人家。
“陈家靖,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怎么会跟这么一帮人混在一起?”过了很久,苏言将一旁切好的苹果递给了他。
“关你什么事?”阿靖冷冷的道,眼神里竟然泛出一丝仇恨。
这时在旁边准备给阿靖换点滴瓶的护士突然道:“诶你这儿小孩儿,怎么说话呢?要是没有你姐姐,你今天就没命了知道吗?”
阿靖先是一愣道:“姐姐?”又望了一咱苏言,随即也猜到了原委,略显温和的道:“叫我阿靖。”
“阿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