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之后,顾延郑重将笔交还给郝良金,然后认真问道:“没问题吧?”
【是你叫我随便写个数的……这样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但你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辞。】
郝良金没有接笔,他笑了笑:“顾延,你太高看我了。”
“嗯?”
“且不说你值不值这个价。反正这么多钱我是绝对拿不出的。”
听此,顾延大失所望:“那你特么还拿支票来装比?”
“不是,莫非你真觉得你值十亿?”
“要是在半年前,别说十亿,就算是十万,我都会觉得自己溢价了。但现在,我真觉得自己值这个价。”顾延一脸认真道。
郝良金怒道:“狂妄自大。”
“也许吧。”顾延不置可否,“但如果我不是这个心态,早在两个月前,我就被月华骗走了。”
“你笃定你会成功?”
“那倒也没有。”顾延摇头,“但我想养家糊口应该没问题。”
“你这又自大又谦虚的人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我妈自大,我爸谦虚,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所以两者兼备。”
这解释听得郝良金一愣一愣的。
真特么会扯。
只是,刚听完《父亲》,再从顾延口中听到【爸爸】这个称谓,郝良金不禁百感交集。
“其实,顾叔出事那天,我是第一批赶过去。当时,我真的很想救下他们。但来不及了。”郝良金主动回忆起那天的事。
顾延目光平静的看着郝良金。
“这些年来,你和顾姨怪我,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做得的确不地道。”郝良金道,“但顾延,我没办法。也许在村里人看来,我们郝家很辉煌。但实际上,我们郝家在上面一些人眼里,只是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蝼蚁罢了。只要他们想,能随时捏死我们。”
“哪些人?”
“我不能说得太详细。但他们希望这件事悄然解决,我们也只能照办。要不然,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我们也只会是替罪羊。”郝良金目光深邃看着顾延,“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顾延点了下头:“当然明白。”
“嗯。言尽于此。既然不能合作,那以后就是对手了。”郝良金苦笑了一下,“不至于不死不休,但肯定各种明争暗斗。嗯,说真的,我真的想赢你一次啊。从小到大,我输给你太多次了。成绩,女人,以及这几日的一切……这种输家的感觉,我真是受够了。”
顾延没说话。
郝良金双手再次插进兜里,准备离开。
他还得去招待那些来自镇里、县里的朋友。
顾延:“等等……”
“什么?”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呢?”小郝抬头看天,“小学时候,有个帅叔叔曾带我放过风筝,捞过鱼,掏过鸟蛋。这些,我都没忘,只是不敢想起。”
顾长喜真的是一个很赞的男人。
“以及……”
“什么?”
“曾经我觉得,你永远也无法触碰到那些人的层次。”郝良金释然一笑,“但这次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有一天,你真能跟他们较劲?”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和你爸,都很难置身事外吧?”
“是啊!”郝良金点头,“但我说了,要做到那一步很难很难。嗯,总而言之,我拭目以待吧。虽说你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但我仍然觉得,对上他们,你的胜率很渺茫。所以,明牌又如何?”
郝良金离开了。
顾延站在原地发呆。
纵使成为影帝或视帝,对这种事也是无力从心吧。
除非,能拥抱组织,融入组织。
顾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了达成这个想法,他得走一条很难、很长、很有风险的路。
“干吧!”顾延舔了舔嘴唇,“要不然不甘心啊。”
如果说一开始创建延友,就是为了多赚点钱。
但现在,他有了更大的野心。
这是必然的,当你越走越高时,看到的世界便会不一样,想拥有的东西也会越多。
顾延心道,总有一天我回来,得让小汪亲自到村口迎接。
其实这一次,两人已经互留了联系方式。显然,双方都想把这份关系维系下去。
顾延可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