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停住了哭泣,回答说:“我丈夫跟谁的关系都还可以。他跟谁都没有什么过节。这回,就是陈根秀故意打电话叫她儿子来帮她干架的。我丈夫就是被她儿子故意杀死的!当时麻将馆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啊!”
刑警队长又问道:“你丈夫平时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隐形疾病?”
刑警如此问法,是排除有一些犯有重大隐形疾病之人,也许突遭变故,亦会引发性命之虞。
妇人立马就说道:“我丈夫平时身体好得很,连感冒病都很少犯过。”
刑警队长问:“陈根秀的家属,在你丈夫出事后,他们来过你们家吗?”
妇人又掩不住的伤悲,抽抽咽咽地答道:“出事的第二天,陈根秀的家属就来了我家,跟我们赔礼道歉。可,我男人连命都没有了,赔礼道歉有什么用?他们一定要赔偿我们家,我还有三个小孩要养,还有我婆婆要养,一定要巨额赔偿!”
刑警队长正色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打算要他们家赔偿你家多少钱才合理?”
妇人说:“我们家这么困难,最少要赔偿两百万。”
刑警队长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记录下来了。到时为陈根秀和陈林木量刑的时候,你所提的问题,我们会斟酌考虑的。今天我们就询问到这,下回有什么事希望你们配合。”
刑警队长两人打算离开时,恰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刻,妇人的三个小孩中午放学回来了。几个小孩一见到穿着警服的叔叔,就知道是为自己死去的爸爸的案子而来。
大一点的小孩已懂事了,对着穿警服的叔叔就哭着说:“警察叔叔,我爸爸死得好冤哪!”
另外两个小一点的孩子,一见哥哥哭着说爸爸的事,也跟着大哭起来。
妇人与老太太见三个小孩都哭了,又接着一齐哭起来。
一时间,哭声震天,让人听了心里难受得不行,这大概就是人世间最惨的哭声。
不知不觉,屋门口围满了左邻右舍的人,个个都忍不住陪着落泪。
仿佛,这是哭的世界;仿佛,这是绝望的世界;仿佛,这是冤魂飘荡的世界。
见者无不落泪。
观者忍不住悲愤地骂起了陈根秀母子俩。
这一切,都被那位记录员刑警录入了影像。
刑警队长来到看守所,直视着戴着手拷的陈根秀,良久都未言语。
平时死鸭子嘴硬的陈根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心想,怎么今天又换了一位刑警过来提审她?看着这位严肃莫名的刑警,陈根秀的内心深处,第一次泛起没底的感觉来。
刑警队长就这样严肃莫名地直视了陈根秀几分钟,陈根秀早就败下阵来,几次都想问,把她从看守所的监室里提出来,是想审问她什么事?
但她现身是囚犯,没有资格问。
刑警队长转过头去,示意上次跟随着的那位记录员,打开上次所录的影像,点开,放映给陈根秀看。
刑警队长说:“陈根秀,我是接管你和你儿子陈林木案子的刑警。现在,你先看看这一段录像。”
陈根秀疑惑地看起了录像。
起先,当陈根秀看到是有关男麻友的事时,她只是有所动容,但还是坐在那里保持情绪不大波动的神情。
画面放到男麻友的老娘,为了儿子的死而哭瞎了双眼时,陈根秀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内疚,而放声痛哭起来。
也许,她这时才明白,就因为她一时的逞强斗狠,造成一条人命的失去、造成一位母亲失去儿子而哭瞎眼,她这才感到,她是真的做错了——大错而特错!
陈根秀哭得不能自已。
刑警队长示意记录员先把录像点了暂停键。留一段时间,让陈根秀缓平一下她那又后悔又内疚的心情。
陈根秀一直痛哭,涕泪横流。打湿了囚衣和手拷。刑警队长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几张,递给了铁栏栅内的陈根秀。陈根秀一边哭,一边接过了纸巾。
过了十多分钟,刑警队长说:“陈根秀,你接着看录像。”
陈根秀红肿着双眼,接着又看起了录像。虽然,她明知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景象,她不情愿看,但是,这种时刻,这种地方,可由不得她不看啊!
当看到男麻友的妻子,失去了家里顶梁柱般的丈夫,而不得不同时打着三份工时,陈根秀又是痛哭失声!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作了多大的孽。她这是毁了一个家啊!她这是毁了整整三代人啊!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