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守这边已经审了有一会儿了,土匪招架不住刑罚,交代得十分痛快,一听问话就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官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那人只让我们拿钱办事,把要求说了就走,多的话一句也不许问的!”
负责审讯的是温太守的心腹,他大喝一声,“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就唯命是从?你们未免也太过大胆了吧?老实点!”
“是真的!是真的啊!”土匪惨叫一声,听上去是用了刑,“那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说事情办成后还有,送上门来的好事,那我们肯定是要答应的嘛!”
顾朝然还没来得及坐下,听了这话忽然冷哼一声,迈步走到内外室的交界处,冲着里面说起话来。
“你们把人头送到什么地方去了?总不能是云京城门口吧?”
人头?内室里,温太守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这些土匪已经开过杀戒了?
“什么人头?”
“这些土匪白天就开始追杀我们,路上抓住了落单的嬷嬷。”顾朝然说瞎话完全不用打草稿,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温太守大怒,“放肆!给本官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土匪一听就开始哭爹喊娘,“大人饶命!那联系我的人,只给我留了个地址,叫我有事就派人去那里找他!”
“哪里的地址?”主审官抬手就是一鞭子,问得十分顺口,“你们怎么接头?”
土匪嗫嚅了半天,吐出一个地址,顾朝然低声道,“在京郊。”
“要接头,到了之后就用银哨吹三短三长,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土匪彻底放弃了抵抗。
有用的信息就这么多了,无论主审官接下来怎么威逼利诱,这土匪都没再能说出什么东西,估计是真的不知道了。
审问还在继续,顾朝然却无心再听,朝秦晚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轻手轻脚地往屋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依旧十分毒辣,但在听过这么一场鬼哭狼嚎的审讯后,秦晚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去去身上的寒气。
顾朝然站在回廊下看着她晒太阳,土匪的供词和秦晚之前说的话对得上,看来四皇子这是要赶尽杀绝。
秦晚也在想方才听到的事,不过她就没有顾朝然的心绪沉重了,有温太守帮忙,这个土匪窝被提前一窝端了,往后的路上,危险应该会小很多。
只是,想起原身在距银潭城这么近的地方出事,秦晚的心情忽然也有些沉重。
就差了这么一点点。
“没事,你的仇我替你报了!”深吸一口气,秦晚振作精神,伸手在胸口拍了两下,“你放心吧!”
“你在干嘛?”顾朝然的声音幽幽地从廊下传来,秦晚这才发现他还没走。
……果然是背后灵!
“我在——”
没等秦晚想出来她在干什么才最合理,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秦晚好奇地伸长脖子,发现声音是从太守府的正门前传过来的,多看了两眼,一个身穿盔甲,士兵模样的人就跑了进来,看见秦晚不由得一呆。
“温,温大人呢?”
太守府的前院一向是办公所用,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子?
顾朝然想都没想,大步走出去挡在秦晚面前,表情不善,“温太守在屋中审讯犯人,你可以进去找他。”
小士兵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冷。
他刚想离开,秦晚的脑袋又从顾朝然身后探了出来,“小哥,你们这乱糟糟的,是做什么去了?”
小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等刚剿匪回来。”
顾朝然这下也来了精神,另一边,房门一响,温太守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示意那小士兵过去说话。
“温叔叔!”
两人刚说完正经事,秦晚就瞅准了机会,扬起微笑走了过去,说出了她想旁观清点现场的愿望。
温太守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怎么能行?”
刚才审讯时,那土匪的惨叫就够听了,秦晚一个小姑娘,温太守并不想让她多看这些场面。
秦晚却不依,“您就让我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能帮的上呢?”
“你能帮什么忙?”温太守失笑,只当秦晚这是闲得无聊。
不过,在秦晚的坚持要求下,温太守还是同意了她的旁观,还有顾朝然,秦晚美滋滋地转回顾世子身边,冲他比了个搞定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