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秒一依然道:“你哥哥临死前我曾问他,是否要将东西交与外面的什么人,他摇头否认,然后只说了五个字:勿落金贼手。后来我在扬州遇见你,一来因为受孟太后和你哥哥之托,二来见你全然不关心哥哥的死,而一心只念着珍宝,才对你隐瞒了此事。”
法海沉默半晌道:“老衲与哥哥乃同父异母,当日老衲沉沦凡尘俗心,不理解哥哥的大义之志,也不如白施主通达明智……”白秒一听了,稍一沉默转身离去。
白素贞也在小青的搀扶下,谢过雷峰塔住持,跟众人一起离开。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太上皇带着一个随从正远远地看着她们。
随从问:“太上皇可是想起了昔日的几个帝姬?”
太上皇看着渐渐走远的白素贞姐妹道:“是啊,朕的几个女儿若还在,也该她们这年龄了吧?也许也如她们一般美丽……这白素贞,固然受了十八年牢狱之苦,终究还是比朕的女儿们幸运多了。朕的女儿若有一个能有她这般幸运,朕如今也不至于成了孤家寡人……”
随从宽心道:“没准儿太上皇的哪个女儿也这般幸运,半路得遇好人搭救,如今不知道在哪里过着安稳的日子呢?”
太上皇摇了摇头。
小青扶着白素贞,一行人走到雷峰塔前的马路上,准备上马车回家。突然从旁边一驾马车里下来一个人,边走近来边说:“恭喜白娘子,沉冤得雪,重见天日。”
白素贞眼睛看不太清,一时没明白过来是谁。小青却已认出是陈夫人,忙道:“小青和姐姐谢过陈夫人。多年不见,陈夫人依然这么雍容华贵。”白素贞听说,也忙道:“原来是是陈夫人,白素贞失礼了。”
陈夫人走近来扶着白素贞道:“白娘子,你我之间无须多礼。你今日出塔,姐姐我深感欣慰,特来看看你。”白素贞道:“这些年素贞在塔下,伤心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起陈夫人当年的话:‘这个世道或许就如同这天气,会有昏暗的时刻,但也必定有拨云见日的时候’,所幸,我们都等到了这一天。”陈夫人道:“没错,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善自珍重自身。”
两人正说着,陈仑走过来道:“白娘子,当年正是拙荆建议老夫查清关于你的谣言。后来被秦桧阻扰打压时,也是她支持老夫挂冠而去,并保存好关于你的案卷,以待来日作为为你申冤的证据,没想到果然等到今天了。”
白素贞再次谢过两人道:“大恩不言谢,白素贞惟愿二位如陈夫人当日所言:好人有好报!”
陈夫人道:“自然,好人有好报。听说白娘子的公子许仕林高中了本榜进士,可惜可贺!白娘子此番沉冤昭雪,实乃双喜临门,值得庆贺,姐姐想改日到府上讨杯喜酒喝喝,一来给我那侄儿道喜,二来为白娘子洗尘。”
白素贞忙道:“陈夫人贵驾光临,实乃蓬荜生辉,妹妹求之不得,妹妹本不知如何报答夫人和大人的大恩大德,如此正好给妹妹一个机会,聊表谢意。妹妹本当亲上门邀请夫人,只是妹妹如今眼睛尚不能视,等妹妹回家安排好后,就由小青代妹妹上门去请夫人和陈大人。”
小青在一旁也道:“听说令郎也是上一届的新科进士,这次仕林堂上陈冤,令公子还曾出言相助,仕林也理当答谢。不如把公子和小姐一起带来热闹热闹,也可让他们年轻人互相认识认识。”
陈夫人道:“如此甚好。说起来我那双儿女还没谢过白娘子的接生之恩呢,也该让他们来见见恩人。”
几人商量妥当,各自上马车离去。
回到家,师父忙给白素贞检查身体,配了药来调理,许仕林自是时时在跟前侍奉着。
不久,白福带着许宣从金山寺赶回来了,许仕林跟父母讲了申冤的详细经过。许宣听了道:“在金山寺时,我就从法海口中知道,娘子和师父与宫中有关联,想不到娘子居然是金枝玉叶。我许宣何德何能,竟能娶到娘子。”
白素贞摇摇头:“官人且不要说什么金枝玉叶。从前我一直不曾告诉官人我父母姓啥名谁,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许宣忙道:“娘子别说了,是谁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的娘子是你白素贞就够了。”
白素贞叹道:“奴家这辈子,第一次走失,遇见了师父,之后在我心里,师父就是母亲。第二次走失,又遇见了官人你。说起来,奴家何其幸运。”
许宣道:“娘子,人生在世,永远也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但无论如何,剩下余生,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以后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