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让冯雷停了工地上的工作,每个月由她报销家里的大小开支,还给冯雷预留了一千块的零花钱。
冯雷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下一秒,姜乔就告诉他实情:“舅妈脑袋里有个恶性肿瘤,晚期,随时要命。”
冯雷笑意僵在嘴角,直说:“不可能,你骗人。”
姜乔把诊断报告放在他手上,“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人,应该顶事了。”
冯雷颤抖着手看着报告单上的白纸黑字,如雷轰顶。
自从毕业后,他换了很多,后来干脆在家,母亲整日的唠叨,让他觉得特别烦。母亲从监狱里出来后,变得少言寡语,他经常看母亲眼色行事。
母亲让他出去工作,他就去找,脏活累活他都去干。
可是,他现在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怎么他的母亲就得了绝症?
冯雷张着大嘴捏住检查报告,无声地嚎哭,嗓子里发出悲怆的嘶哑声。
姜乔拍了拍他的肩膀,“舅妈劳累了一辈子,把我们三个养大,现在她没有能力了,那我们就让她觉得老有所依,行吗?”
过了会儿,冯雷默默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了,说:“姐,那一千块钱我不要,留给我妈买药,行吗?”
姜乔说:“不用,姐有钱。你在家好好照顾舅妈,如果她问起你工作的事,就扯个慌,这方面你是专家。”
冯雷没有心思回应她的玩笑,讪讪笑了下就转过身去抹泪。
老一辈总说,男人晚熟,希望经过这事,冯雷能够成熟。
晚上,姜乔没有回去,用舅妈的电话打给傅昀野报备。
入睡前,姜乔跟邢笑梅躺在床上,聊起了小时候的事。
邢笑梅感叹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曾说过,以后嫁人要嫁给一个像姜帆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苟言笑,该有的爱一分不少。不知道舅妈死之前,你会不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黑暗中浮现出傅昀野的脸,姜乔不想掩饰了,侧过脸,说:“舅妈,如果我告诉你,我身边有一个男人,你会怎样?”
邢笑梅拉开床头灯,坐起来,惊喜道:“真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们、结婚了……”
说完,姜乔转过脸,生怕看到一张生气的脸。夏笙和傅昀野面对她的隐瞒,都气得好多天不理她。她还真的怕舅妈也会那样。
“结婚了?什么时候?”邢笑梅的大嗓门放大了几倍,听得姜乔更怯。
“前段时间,舅妈你别生气,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怕你不喜欢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他?他能比那个时旭还差劲?”
说起这个,冯楠的那些话再次响起。
时旭会把碗里的鹌鹑蛋给冯楠吃,再回想傅昀野,也夹过菜和点心给她吃;时旭会给冯楠讲笑话,而她不开心时,傅昀野只会冷着一张脸训她,除非她哭了,他才会软声安慰上几句,更别提什么笑话了;至于时旭给冯楠找工作,她有喜欢的工作,还被他戏称为野医生;最后时旭给冯楠发红包,傅昀野和她很少在微信聊天,不过他给了她妈十万块,想来应该不抠门……
这么对比下来,傅昀野似乎不占什么优势。不过,在舅妈面前应该把他说得好一些,这样舅妈才不会担心。
姜乔抿唇笑着:“他挺好的,就是为人有些冷。”
“你还真是照着你爸那样的男人找老公……”
“才不是……”这个姜乔不认同,姜帆外冷内热,对她疼爱有加,而傅昀野内外都冷,对她总是恶语相向。
邢笑梅想起姜乔在金家的户口簿上,问:“你结婚这事,你妈是不是知道?”
“嗯,她让我嫁的。”姜乔下意识回答。
“什么意思?你不想嫁,她逼着你嫁的?”邢笑梅问。
确实如此,不过姜乔不想这么跟舅妈说,“也不是……反正现在我俩挺好的。”
邢笑梅刚刚上头的怒气瞬间消散,“最好是这样,否则我还真的要去找乔安理论理论,我养大的女儿,怎么非得去听她的话?”
姜乔闻言,坐起来,轻轻环住邢笑梅的腰,“舅妈最好了。”
邢笑梅嘴角扬起,故作生气道:“过几天带过来让我看看,不许找借口推脱,听见没?”
“嗯。”
怎么跟傅昀野说呢?
舅妈时日不多,总要见见的。
又说了会儿话,邢笑梅支撑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