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写: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符钦若靠得很近,每次写到句首,墨就落在了他的影子上。
不知是不是咖啡的缘故,在写最后一竖的时候,施诗磊的手有些发抖。但好在还是把一整首都写好来了,他松了一口气,放下笔,把纸张拿起来对着光吹了吹,才想起这根本不是宣纸,便笑着将诗转过来,给符钦若看。
他拿过这首《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端看了片刻,久久没有说话。
施诗磊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漂亮的五官上发生的微小变化,注意到他微微蹙起的眉,还有轻轻抿起的唇。不知怎么的,他拿过咖啡杯喝了一大口,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连忙把咖啡杯放下,说,“那个小孩不是我的,是她跟其他人生的孩子,现在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这是真话。”
纸张突然一抖,符钦若诧异地看他,想了想,说,“嗯,我相信你。”他顿了顿,又问,“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施诗磊说,“因为你相信我,所以我要跟你说真话。”
第57章
到底是不习惯熬夜,好在施诗磊事先就在手机里下了电影,两个人靠在沙发上电影看完,也就到了下半夜。施诗磊把已经发烫的手机丢在桌上,转头看到符钦若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自己也趴在了桌面上。
片尾曲的法国民谣还在缓缓播放着,低缓如泉水的女声,就如一首凄美的爱情诗。
“Ilyalongtempsquejet\'aime,jamaisjenet\'oublierai.”他跟着调子哼唱了一句,还是忍不住悄然叹了一声气。
“发音真标准。”符钦若轻声一笑,还闭着眼睛,手却伸过来摸了摸施诗磊的脑袋。
施诗磊别扭地歪过头,回头问,“你知道我刚刚唱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吗?”
符钦若的手滑到他的后颈上,在那儿揉捏了一阵。施诗磊上了一天班,整个脖子都是生硬的,被他按了片刻,反倒是感觉到累了。过了一会儿,符钦若说,“知道。”
他惊讶地眨眨眼睛,顺着他手臂内侧靠到了他肩窝里,问,“什么意思?”
符钦若仰着头,睁开眼睛时光都落到里面。不知为何,他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侧过头见到施诗磊正一脸期待看着他,便低下了眼帘,说,“思君已久,不能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