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长也认了?"
"认什么?"
"这样的结果,您就认了?"说话间,我们正走到寝宫前,远远看见武延玉坐在石凳上拿着本书。
"淑仪的话聂子青不懂,聂子青只知道,这样的结果便是最好的结果。"
每个人都有一个结果,我的结果是变不了的死亡,也没什么好坏可分,只要我一死没牵扯其他人的死活,这个结果对我来说有什么不好?
"皇上也是这么想的?"
"这可要去问问皇上喽。"
他怎么想也改变不了我的结果,问他也等于白搭。
"聂总长不想知道蓝贵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吗?"
"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没办法知道。"我笑笑。
走到冷宫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路虽长,却不曲折,因为这寝宫的另一头就是弃妃所居的冷宫。
这样的一条路,连接着一个女子两般极端的命。
从寝宫走到冷宫何其容易,从冷宫走回寝宫比让我在二十六岁之前死去还要难。
"有些话蓝贵不知当讲不当讲。"
"淑仪讲就是了,聂子青向来百无禁忌。"
"皇上玩了那么久,总有一次是认真的。"蓝贵侧过脸看我,嘴角浅浅笑意,笑得人心里很暖。
"也是,我看皇上这次就挺认真的。"
"聂总长,您知道我们争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吗?"
"总不会是为了皇后之位吧?"
"我们争的不过是个梦,一个虚幻没有尽头的华丽梦境。"蓝贵在秋风里那样笑着,衣衫单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迷茫。她确实是想通了。
"没有尽头的梦吗。"知道是没有尽头仍然不放弃追寻,宫里的女人都是了不起的奇女子,有句话说的好,"她们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差别,而是漂亮和更漂亮的差别,每一个如花似玉的对手都是另一如花似玉",这样的她们是不是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蓝贵已经想明白了,这梦也是人做的,我们成不了那个织梦的人自然争不到那个梦。"
"淑仪讲得太玄乎,聂子青不过是个武夫,哪懂这些大道理。"道上积了些落叶,踩在上面卡啦卡啦的响。
"您懂,您比谁都清楚。"
"哈哈哈哈哈,聂子青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淑仪。"
"且说。"
"这宫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
"一个人告诉给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再告诉其他人,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自然没办法知道。"
所以说姑娘家太聪明也不好,讲话尽是些玄机。
"聂总长送到这儿就行了,要是误了您的工作就不好了。"
"好好好,下次来找淑仪喝茶您可别嫌弃啊。"
蓝贵回头朝我笑,站在黄墙朱瓦之下,让人无法忽视的凄凉与无奈从她发间散落。
我回身往回走,酒早就醒了,既然女子都能如此豁达坚强为什么我就不能?慕容熙说得对,我确实一直在逃,我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忘什么都放得下,世上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对自己的感情彻底的舍弃,我也是凡世人,那样深厚的感情当然是忘不了,对,我一直在逃避的就是这样的事实。
我如果不逃,就无法驱除对于武嫣的死的罪恶感。
是的,害死武嫣的人是我,慕容熙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一根导火线而已。
我果然是个混蛋。
第三十五章
九月的时候慕容熙组织打猎,众人一路吆喝着跑去山上吹了四天西北风,符后实在吃不消,回了宫就大病了一场,慕容熙估计是被她这一病给提起了旧情,整整一个月呆在了符后那儿,嘘寒问暖爱妃前爱妃后的宠得后宫三千都恨不得去喝上四个月的西北风。十月天,慕容一家子哼着小曲开了赏菊会,慕容熙见符后病好了也懒得去看她病西施的模样,搂着红光满面身提蹦儿棒的沈德约牵着少女纤细的绯梦且歌且行。
晚上的时候慕容熙倒是乖乖放弃业余活动,早早回寝宫陪着武延玉,这两个月,夜夜都是武延玉侍的驾。
到了十一月,慕容熙只叫了冯跋等一众侍卫又跑上了山,我一向怕冷,上次喝完西北风我的日子也没好过,鼻子塞了半个多月,看人都只能雾里看花,这次出发前趁着慕容熙正要进寝宫门的时候,硬着头皮请了假,他沉默的时候,我都没敢抬头看他,听到一个"准"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