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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冬假(二)

虚掩的门被拉开,一股凉气扑进来,“下雪了!”父亲叫到,他走出去。

“啊,下雪了?”屋里的人异口同声问。

大家急切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来,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得更开一些。只见飞絮般的雪团和着细沙屑的雪粒从天际向大地倾洒而来!它们纷纷扬扬被风挟持着在空中形成一个斜斜的线网急切地向地面堆积。“好美呀!”牛燕大声叫到。“好美呀!”牛阳也脱口而出。母亲拨开她们,慌忙也走出去——她又去看她的柴火了!

这期间,小村人的灶间秸秆已不再是主要的取燃。但母亲却不行,她还一如既往得盯紧、储备柴禾。家里能避些雨水的地儿她都会尽可能塞上能燃的柴,为此父亲没少与她吵嘴。父亲所担心的牛阳知道!

早几年,四季里作物的秸秆,都垛在自家的房前屋后,一到冬天,整个村子就有一种严严实实的感觉:密植的树木里交织着低矮错落无序的草房,拥挤其中的柴、草垛。房屋上见火既燃的顶,甚至床上铺的也是易燃的铺垫!冬夜里,听到喊救火的声音不是个例。,那个年代,河湾里的水早结了冰,一个组共用一口井,家里一副挑水的挑子,一口储水的缸。火一旦发生,任凭全村的壮劳力出动,但短暂的奋力营救后只能放弃!除了人逃出来外,甚至连家畜都葬于火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家在噼噼啪啪的冲天大火里化成灰烬!幼年的牛阳亲眼看到过,小村的一户人家,那火映红了半边天从午夜一直烧到第二天的下午才罢休地冒着缕缕青烟,那热气烤化了周围的地面、及几家屋顶的积雪。邻居们也惊恐万状地采取措施以殃及。年纪小小的她简直被惊呆了!

收秋后,村子的人家就张罗要过冬的煤。父亲也去过很远的市里煤矿拉过煤,说是父亲外婆家的表兄弟在那里。记忆里该是牛阳没有入学校前的事情吧?鸡叫过头遍雾气霭霭的凌晨,大概是为了有个伴?他把睡意朦胧的小牛阳叫起。摇曳着煤油灯的桌子上,母亲已做好了饭。之后他用棉被把她包在架子车上、披星戴月的赶路。一路上她混混沌沌不住听到狗的叫声,再有就是父亲鞋与地面急急赶路的摩擦声。返回时只能把她“安置”在车把儿上。父亲大概着急在天黑前赶回家吧?她丝毫没有注意被他“安置”在车把上的闺女。“哎、哎,你这人快停下吧!看你只顾赶路哩,把孩子栽下来咋办?”路边一村妇的喊话惊到了小牛阳也提醒了父亲!小牛阳正像磕头虫一样的打瞌睡呢!父亲连忙停下来,把她抱在怀里。“一会儿就到家了,一会儿就到家了!”父亲反复说着一句同样的话,着急赶路的疏忽让他一脸的歉疚!父亲怀中困得不行的幼年牛阳被浓重的熟悉的父亲味道充斥鼻腔!她退了些瞌睡,才注意到已是入冬的天气,父亲只穿了件单衣敞着胸浑身汗水淋漓!

之后父亲便没真正意义上拉过煤,他的那些外婆家的亲戚也都渐没了来往!究其一个原因还不是一个“穷”字?这个冬天正在炉里燃着的是他与姐姐一起去县化肥厂的排污道里拉回的淌着水的煤灰。那几年有拉煤灰的风气,但人家多是配着好煤烧的,哪有母亲这般辛苦?

化肥厂排出的渣滓,漫延推挤在排污区里。一些人就带了铁锨雨鞋,在架子车上衬上胶单,费力劳神才把这些稀稀沥沥的东西拉回家。拉回的煤灰堆在一处待风干的差不多了,母亲掌握着时机把它们做成饼状放在日光与通风的地方继续风干,干透了母亲把它们收起来存放。这东西与好煤搭配用还可以。如果单用,那真是难坏了巧妇!母亲的煤火经常瞎火,因为它根本就极易熄灭,常常是母亲找来柴草小心谨慎的引燃它们,她也常常被烟熏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脸的煤灰;下到锅里的饭食正需要大火时,炉子里的煤灰已然尽了它的能量!不得已,母亲就把锅放上锅台用柴烧或往煤炉里添柴才能做熟一顿饭!

接下的十多天假日里,被一场大雪覆盖了。那场雪在记忆里留下了多么深的记忆!雪下下停停时而雪花大絮时而盐粒状,今天的没来及融化明天的又下来了!以至雪越积越厚!雪的覆盖及色彩白退却朦胧了记忆,让人幻化出另一种不同寻常的情怀!雪天映亮了一年中最漫长漆黑的夜!雪的到来让牛阳清理了内心的纷纷扰扰!快乐在她的心间滋生以至每晚一觉醒来就很难入睡!她翻身下床隔窗窥视,辨别着房檐下滴溜的粗粗细细长长短短模糊的冰凌,纷繁世界静得只听雪落之音!每天有些兴奋的又一早起来,推开沉重的木门,踏出去,踏在没有人际脚印但会有动物印子的积雪上,一个人就走去了白花花的世界中了!此时,少年牛阳的心是纯洁的憧憬的!多年多年后,再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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