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丝遮木,却还能看清楚那人胸/口上插着的弩箭。我忍不住有点心慌,这一箭射的极为精准,恰恰击中心脏的位置,锋利的弩箭穿体而入,估摸着,这人肯定是活不成了。尽管是在袅无人迹的深山里,但我毕竟是在正常的法制社会中长大的,总有种恐慌和负罪感。
但七月没有任何迟疑,扭头对我使了个眼色,当时我们觉得这个人就算没有死透,也不会再有反抗能力,所以想要看一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排查出身份和来历。我握着刀弯腰从左边靠近,七月相隔四五米远,两个人刚刚迈动了一步,躺在草丛里静静不动的人骤然间像是一根人形的弹簧,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我猛然发现,这不是个人,确切来说,不是个活人。它披着一件已经辨认不出颜色的破衣服,脸庞和手脚的皮肉完全干裂,化成一层薄薄的枯皮,眼眶里的眼球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个黑黑的洞。
“小心!”七月低喝了一声,猫着身子,顺势一脚踹出去,我跟紧跟而上,一刀砍在这人的脖子上,那种情况下整个人都慌了,根本不会留手,这一刀用了全力,锋利的刀刃咔嚓砍透了干枯的皮,没入对方的骨头重。
刀子被骨头卡住了,我使劲拔也拔不出来,就这么短短几秒钟时间,这个干枯的像是干尸一样的玩意儿仿佛微微扭过头,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