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姐,我回来了。”沈墨笑嘻嘻地站在身后。
他倒不是怕兔子姐打断他狗腿,实在是因为放眼望过去,连个藏身的山坡都没有。
人生不容易,逃跑需谨慎。
兔子姐偏着头打量沈墨,一动不动,仿佛石化,看得沈墨心里发毛。
“兔子姐你……你看什么?”
“你干嘛不逃走?”
“逃?为什么要逃?”沈墨一脸懵圈:“我的一颗心都在兔子姐身上,就算人逃了心也逃不了。我不逃,要永远永远守在兔子姐身边,给你当狗腿子。”
“撒谎!”虽然明知死淫贼在撒谎,兔子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欢喜。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沈墨问:“兔子姐,你有银子没有?”
“没有,你要银子干什么?”
“我想换一身行头。”
“你是狗腿子就该穿狗腿子的衣服,这样挺好的,干嘛要换?”
“我虽然是狗腿子,却是兔子姐的狗腿子,再穿许家的衣服不合适吧?”
像兔子姐这种占有欲很强的女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狗腿子穿别人的衣服嘛?沈墨这个理由打中了兔子姐的七寸,所以到下一个镇甸,看见有裁缝铺,兔子姐就让沈墨去换一身狗皮。
沈墨从裁缝铺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气歪了兔子姐的鼻子,因为他居然换了身读书人的衣服,完全没有一点狗腿子的自觉。
“你是狗腿子穿这身衣服干什么?赶紧换回去。”兔子姐一脸嫌弃。
“别家的狗腿子自然要穿狗腿子的衣服,不过兔子姐的狗腿子一定要穿这样的衣服,不然怎么显出兔子姐与众不同?”
“我有什么与众不同?”
“兔子姐与众不同的漂亮端庄高贵。”
“我瞧你才是与众不同的卑鄙无耻下流脸皮厚。”
“哈哈,兔子姐和我都没说错。”
沈墨换了一身很有品味的衣服,自觉跟普通狗腿子不一样了。他心里还是微微有些遗憾:可惜没看见卖折扇的,不然拿把题了字的折扇在手上,逼格就拉满了。
兔子姐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板起脸教训:“你干什么?还不快去牵马!”
原来我青衣小帽像个马夫,现在再给你牵马,人家会不会当我是你老公。你这小妞,不让老公骑也就罢了,还让老公给你牵马,真是泼妇。
沈墨心不甘情不愿地提起马缰绳走在前面,一人一马穿过斑驳的石板路。刚走到镇东头,转过一个弯,就突然看见一条烟水茫茫的大江。
“这是长江吗?果然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笨蛋,这是汉江。”
沈墨挠挠头,深为自己地理知识的贫瘠而感到惭愧。
两人在码头上等了半天,还没有一只船靠过来,沈墨心里微感不耐。
“兔子姐,我们非要坐船吗?”
“你不坐船,难道要用蹄子走?”
蹄子,那是脚好不好?兔子姐越来越没礼貌了,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鬼才愿意给你当狗腿子。不过漂亮的女人真是好,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墨的目光从兔子姐脸上移到胸前,又从她胸前移到脸上。
不知道老子这算不算视奸?
他心里正在嘀咕,忽然看见兔子姐脸色一变。
糟糕,被兔子姐发现了。
沈墨身子条件反射地绷紧,正准备承受兔子姐的暴击,岂知兔子姐却用马鞭指向远方:“你瞧那是什么?”
江上出现一个黑点,然后黑点慢慢变大,最后变成一艘大船向两人漂过来。大船上歌声袅袅:“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山林多奇采,阳鸟吐清音。绿荑带长路,丹椒重紫茎。流吹出郊外,共欢弄春英。”
那艘船上张灯结彩,船顶涂成黄色,船柱雕梁画凤,一看逼格就很高。
“兔子姐,这就是画舫吗?”沈墨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兔子街皱皱眉头,冷哼一声:“江东这些土包子,就是喜欢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跟你一样……”说着瞪了沈墨一眼。
跟我一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兔子姐,说话要讲良心,我一向是低调奢华上档次的好不好?
“……你去问问他们到哪里,肯不肯带我们去江夏?”
“江夏?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先去江夏,再溯江往上就到五峰山。这样一路坐船,免得走坏我的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