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好一会儿天,兔子姐身上终于渐渐暖和起来。
沈墨都没注意到,雨水是什么时候小下来的。不过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完全停了,下面的敌人又开始准备下一轮进攻。
这一次他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衣的老人,他站在队伍最后面,旁边还围着几个人。那几人身上的戎装与普通军士不一样,估计是带兵的将领。
双方相距甚远,完全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只是白衣老人时不时举起手来挥舞两下,看样子十分激动。
刚才只顾跟兔子姐说话,该下去捡几张弓弩才是,不过看样子他们也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强攻,现在去捡应该还来得及。只是要下去捡东西,就得把兔子姐放开。兔子姐的身子刚捂热,要是不小心吹了冷风,那就前功尽弃了。
沈墨心里想着,抱住兔子姐的双臂又紧了紧。
“你要做什么?”兔子姐问。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兔子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你才是蛔虫!你半天不说话,心里指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兔子姐,我要下去捡几张弓箭上来,这样就可以反击,不至于一直被他们打。”
“那你去吧。”
“你身上还冷不冷?”
“我好多了,你去吧,小心些。”
沈墨见兔子姐脸色已不如先前那样苍白,心中略感宽慰,当下放开兔子姐,贴着山壁移动到斜坡下方。
先前那些士兵为了躲避石块,都退得远远的,这时候自然也看不见他。沈墨从死去士兵的尸体上捡了两张连弩和七八只箭囊,又取了一把环手腰刀,这才悄悄退回斜坡上。
他一边退一边想,如果这些士兵不是全都退走,而是留下一两个眼线在附近,那我要取武器就没这么容易了。前些日子在树林里遇见的那些军士,分明是积年老兵,明修栈道暗度宝鸡一套把戏,玩得无比顺溜,可是为什么今天连个哨探都不放?这明显是消极怠工啊。莫非……嗯嗯,这些当兵的根本就不想跑这么老远来追杀我们,只有那个白胡子老头才是死人妖的死党。这支队伍人数虽多,但人心不齐,只要稍加利用,不难让他们互相猜忌。
他想明白这个道理,立即又有了主意。
兔子姐看见沈墨,俏脸上紧张的表情,顿时松弛下来。
“兔子姐,你在担心我是不是?”沈墨放下手里的东西,笑嘻嘻地问。
兔子姐脸红了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默默拿起一张连弩看了看,问沈墨:“这东西你会用么?”
“不是太会,要不兔子姐你教教我?”
“你把弩箭从这里放进去,拉开这个扳手,弩箭就会自己挂在弦上。再把扳手往前推,就能射出去。”兔子姐说得头头是道,又从箭囊里取出两支弩箭演示给沈墨看。
沈墨倒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兔子姐还会这个。
“兔子姐,你以前用过这东西?”
“嗯,算是吧。我家里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小时候常常取出来玩。”
一模一样的?这种军队用的弩弓,兔子姐家里怎么会有?兔子姐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要是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说,如果不愿意,我去问她,反倒让她为难。暂且还是算了吧,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套她的话。
沈墨拿起弩弓练习几次,兔子姐又给他讲解瞄准的要领。沈墨试射了七八支箭,渐渐有了准头。
这种军用弩弓的扳手采用杠杆设计,是以拉弓上弦十分省力。弩弓的箭匣一次可以放入十支箭,放在古代,无异于半自动步枪般的存在。
沈墨熟悉了弩弓的使用,心中更有低气。眼见下面的军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转头笑道:“兔子姐,你猜猜是我的舌头厉害,还是他们手上的刀枪厉害?”
兔子姐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见沈墨对着下面大声叫道:“我不杀诸公,诸公何必因我而死?”
众军士原本士气低落,山岭上寂寂无声,此时突然听见沈墨大声叫喊,都一齐转头向这边看过来。
“我和诸位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为什么在这里生死相搏,想必不用说,大家也是知道的。”
“不过如果有哪位大哥不知道,小弟再说说也不妨。”
“我和这位姑娘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父母给我们定下亲事,原本今年就要成婚,可是荆州刺史家的公子哥儿看上了她,想要霸占她!”
“咱们是什么身份,哪敢跟有权有势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