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回忆着原主的样子,站起身指着老大夫:
“都是你,害的我进不了县学,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二少爷这是做什么?”柳姨娘嘴角擒笑:
“二少爷痊愈,多可喜可贺的事,怎的能怪大夫?再者说,明日不是还有算学,二少爷想进县学,明日考算学就是了。”
“谁能考上算学!一年就招那三五个人,题难得要死。”
裴玉假装愤怒的砸了眼前的杯子,缓了半天,才嘟囔道:
“算了,我明日就去一趟,算是熟悉下考试流程,考县学还是等到明年吧。”
“对,对,对,熟悉下流程也好,明日我定让下人一早就准备好。你先好生歇着,我去送送大夫。”
柳姨娘拿帕子捂住嘴,只是脸上得意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盯着柳姨娘的背影,裴玉勾起嘴角。
次日一早,裴玉刚带着七宝出院子,迎面就碰上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长的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只可惜,多长了一张嘴。
“哎,你当真要去参加算学考试?”裴思瑶双手叉腰,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
“你装病不去考试也就算了,这会子去了,又考不上,丢的可是我们整个裴氏的脸。”
裴玉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
裴思瑶瞪圆眼睛:“你怎么可能考的上?!我大哥都不一定考的上算学。再说了,整个清河县,谁不知道你天资愚钝?还考上算学?你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她身后的嬷嬷和丫环仿佛真听到了什么笑话,各个笑得前仆后仰。
裴玉自是不会跟个十岁的孩子置气,只是这孩子脑子不好使,经常被柳姨娘撺掇着找原主的不自在,他可没时间天天跟她磨叽,能一次性打发了最好。
想到此,裴玉微微弯腰,摆了个自以为温和的表情:
“话说,裴氏嫡支这一辈可就咱们三个,你两年后可能考的上县学?如果考不上,再加上我‘资质愚钝’的名声,你还嫁的了什么好人家?
便是侥幸嫁过去了,你还要天天祈祷自己的孩子不能‘资质愚钝’,但凡有一点不如意,你婆家所有人都会怪你哦。”
裴玉看着裴思瑶越来越惨白的脸,站直身体继续道:
“你说,柳姨娘在外面败坏我名声的时候,想没想到这一点?姨娘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吧,只不过,在姨娘心里,儿子终究更重要些吧。”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小姑娘跺着脚,语无伦次:“我娘…我姨娘才不是…我姨娘…我…”
裴思瑶走了,她身后的嬷嬷深深看了裴玉一眼,裴玉不在意的笑笑,大步离开。
大夏朝不管男孩女孩,但凡有条件读书的,12岁后都会参加县学入学考试。
然后升府学,升国子监,进国家队,代表大夏参加万国文会。
能参加万国文会的人,即便拿不到名次,也能为家族挣得荣誉,为自己挣得一份大好前程。
女人能嫁个好婆家,男人不是入仕做官,就是在各级学府做先生,不管选择哪种,在大夏的地位都很高。
原主的渣爹就是清河县县学的教员,教诗赋的。
诗赋是大夏朝在万国文会最出色的一科,算学是最差的。
几十年了,算学这一科别说拿名次了,就从没入围过。综合赛也总是因为算学拉后腿,总得不到好名次。
清河县算学报名的也不多,整个考场连20个人都没凑够。
裴玉一进考场,本来三三两两聊天的少男少女突然就安静下来,大家看着裴玉淡定坐到自己位置上,又小声议论起来。
“那个是裴家的废物?”
“什么废物?”
“就是他,听说他十岁下才学会千字文,啧,啧,就这样还敢来参加县学考试?”
“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人家可是裴家唯一的嫡少爷。”
“怕什么。”蒋朋义不屑冷哼,他绷着脸走到裴玉面前,扫了眼他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你没带算筹?”
“啥?算筹?”裴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你们看这个傻子,他连算筹都不知道,竟然还来考算学。”蒋朋义指着裴玉笑得直不起腰。
其他人没敢像蒋朋义那般笑得猖狂,但眼底的鄙夷是藏不住的。
裴玉才回忆起,算筹是古代计算的工具,算盘发明之前古人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