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壁,四四方方的房间,亮眼的白炽灯与厚厚的玻璃幕墙,面对着自己周身的一切,李夜行只觉得无比怀念。
终于,李夜行又一次被关了起来,遥想上一次蹲号子,好像还是不到一个月之前。
不得不说,阴阳寮的牢房条件不错,干净整洁,还有空调,比密支那警察局的牢房强到不知哪里去了,非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大概就是这牢房里的灯光吧,头顶的白炽灯有些明亮过头了,把整个房间照的毫无死角,这让习惯待在黑暗之中的李夜行有些不适。
在警察押走了蛇岐会的混混之后,李夜行便上了阴阳寮的车,一路从江东区来到了千代田区,而等待着李夜行的,便是暂时的关押,现在,他就像犯了事的小屁孩,静静等待着充当家人角色的调查组把自己带走。
不过,在见到调查组的人之前,应该还会有一段经典告状环节,没办法,虽说会发生这种事,身为东道主的阴阳寮也要负一定的责任,但在东京街头和极道势力起冲突,而且是率先出手,严重影响当地社会治安,李夜行这烂摊子还是有些不好收拾。
眼下,自己究竟会受何处分?会不会直接被遣送回国?这些事李夜行其实并不在意,毕竟他说的不算,比起自己,他倒是更担心小早川美纪,毕竟小早川美纪那个义兄...可不太像是个正了八经的义兄。
不,也许是正经过头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李夜行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土御门信十郎的开朗笑脸。
别说,除阴柔了一点以外,土御门信十郎的五官和他爹还真有几分相像,可能是因为那个土御门武九郎总吊着一张钢板脸,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到。
只不过,这一家人可真怪啊,小早川美纪是条满脸堆笑的母狐狸,土御门信十郎是个满脑子催婚姑姑的八卦小屁孩,而土御门信十郎的父亲,小早川美纪的义兄,却是个板着张老脸,对待家人和对待下属没什么区别的神经质大叔。
想到这,李夜行忽然对那位传言中的土御门严八郎产生了些许兴趣,毕竟对方不仅是土御门家族的现任家主,更是阴阳寮的最高长官阴阳头,也许和那个老爷子见上一面,就能搞明白土御门家的问题到底是出在了有钱人的精英教育上,还是出在了极个别人的更年期躁动上。
满怀着恶意,对小早川美纪的义兄与养父妄加揣测,正当李夜行胡思乱想时,忽然间,就见玻璃幕墙另一边的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道包裹在黑色职业装中的熟悉身影踩着高跟鞋,在一名陌生黑西装的带领下一步步走进了房间。
啊,是亲爱的白老师,看来告状环节结束了,家长来接熊孩子回家了。
在玻璃幕墙前停下脚步,双手撑着桌台,白慕青隔着厚重的玻璃与李夜行对视着,神色颇为复杂,在她身旁,阴阳寮的工作人员拿出钥匙,打开了玻璃幕墙旁边的门,然后便转过头,低声对白慕青道:“小姐,您可以带他离开了。”
“我知道了,谢谢...”对着前来开门的阴阳寮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白慕青直接走进了牢房,待到了李夜行面前,她低下头,柳眉轻挑着道:“移步吧,李大组长,还是说腿坐麻了?站不起来...等等,你脑袋怎么了?”
之前隔着玻璃幕墙,看得不够清楚,直到站在了李夜行的面前,白慕青才猛然注意到,李夜行的头发里好像夹杂着血痂。
“没事...”另一边,虽然已经洗过了脸,但确实忘了处理头发,李夜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站起身来,沉声对白慕青问道:“直接回去?”
“嗯,关于将你带回去的事,吴组长和土御门先生已经谈妥了,但对于后续的处理,双方之间还存在一些争议...”轻轻点了点头,白慕青沉声道:“吴组长表示,关于你的问题,要向国内报告和请示,之后才能拿出结果...”
说着,就听白慕青压低了声音道:“看阴阳寮方面的态度,这次事情应该不至于影响到整个调查组,但不排除支援组会被遣送回国的可能性。”
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李夜行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的小动作搞得太多了,而且,伴随着这次极道冲突,他的大部分小动作全都暴露了。
另一边,向李夜行简述了目前的状况后,白慕青便一直打量着李夜行,虽没能从李夜行的身上找到其他伤口,但她终是没能隐藏住眼神中那一闪而归的心疼,于是,她匆匆转过了身,一边撩起耳边的碎发一边对李夜行轻声道:“走吧。”
就这样,跟随着白慕青的步伐,李夜行离开了囚禁他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