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寂寥...”
“酒肆吟诗有渔樵...”
好似吟诵,又好似清唱,带着几分醉意的甜美嗓音婉转而悠扬,在好似无限辽远的空旷之中回荡。
楼阁外,白墙边,栈道间,木栏上,身材娇小的少女露着半截雪白的香肩与刀削似的锁骨,身披绢绣着暗红色火焰浮世绘的艳紫色僧袍,一边倾斜着足有半人高的酒葫芦,将清澈美酒倒进被纤纤玉指托起的酒碟,一边晃动着被锐利的黑色趾甲所点缀,踩进了粗糙草鞋之中的素白小脚,待手中酒碟盈满,不慎洒出几滴,她忙不迭的低下头,努起嘴,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便微微翘起嘴角,带着几分慵懒道:“蔷薇开处处,想似当年故乡路,这位施主,可是不知归途?”
“不愧是大师,一眼便看出了我的难处...”立于少女十步开外,六月香抬起手来,用小指将碎发拢至耳后,一边朝着少女微微欠身一边轻笑着道:“他在哪,家就在哪,我的确是不知归途,只是不知道大师能不能给我指一条明路?”
“这位施主言重了,小僧可称不上是什么大师...”将手中的酒碟一口饮尽,坐在栏杆上的少女朝着六月香转过了头,用手指将戴在头顶的草笠微微抬起,露出了一头乌黑的短发与涂着淡红色眼影的精致容颜,迎着六月香的目光,她眨动着有些醺醉的艳紫色竖瞳,带着几分打趣道:“只不过,见施主如此焦急,想必施主弄丢了的人,对施主而言很重要吧?”
“没错,他是我的爱人...”轻轻点了点头,六月香带着无可挑剔的优雅笑意道:“就在刚刚不久前,我与我的爱人来到这里,却遇到了一位名叫芦屋道满的阴阳师,那阴阳师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妖术,竟硬生生将我从我的爱人身旁分离...”
说着,六月香微微蹙起了眉头,湛蓝色的眼眸中流转过一丝淡淡的忧伤,看了一眼攀附在头顶墙壁上的巨大蛇身,她泫然欲泣道:“刚刚这里震动的厉害,下面又爬出了一头如此巨大的怪物,没有我陪在身边,我很担心我的爱人会遭遇不测,所以还请大师发发善心,帮帮忙,给我指出一条明路,好让我回到他的身旁。”
“这位施主,这...恐怕就是您的不对了吧?”看着六月香那张明明做作的要死却又让人无可挑剔的假哭脸,坐在栏杆上的少女微微一愣,随即便话锋一转道:“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不合适的地方,遭遇任何不测,都只是咎由自取,您与您的爱人来到这里,总不会是因为收到了请柬吧?”
“那您呢?酒吞童子小姐?”目光之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寒意,六月香直接道破了对方的名讳,嘴角勾勒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她柳眉轻翘着问道:“此时此刻,您出现的时间与地点,合适吗?”
“自然合适...”朝着六月香点了点头,大江山之鬼王酒吞童子轻笑着道:“小僧是奉了天机,在这里等候一位有缘人。”
“出家人不是应该以慈悲为怀吗?”似乎是有些失去了耐心,六月香的笑容愈发急躁,注视着端坐在栈道栏杆上的酒吞童子,她嘴角轻翘着道:“一口一个小僧,一口一个施主,却不愿为路过的有缘人解惑,这世上哪有您这样的和尚?”
“施主,此言差矣...”轻轻一跃跳下栏杆,将半人高的酒葫芦背在身后,酒吞童子随手丢掉了手中的空酒碟,一边将头顶的草笠摘掉,露出额前那两根顶开了黑发的鬼角,一边轻笑着对六月香道:“佛家讲菩萨心肠,但也讲怒目金刚,前后两者,都是慈悲。”
“所以,您是打算让我见识见识怒目金刚?”六月香冷笑着问道。
“没办法,受人之托,尽人之事...”酒吞童子轻笑着道:“更何况,就如施主您所说,小僧也算不得真和尚。”
骤然间,暗红色圆环自六月香的背后凭空浮现,一根根生满了倒刺的翠绿色藤蔓弹射而出,直奔酒吞童子的面门,而另一边,面对那裹挟劲风的藤蔓,酒吞童子轻笑着立在原地,任凭两只巨大的暗紫色鬼手xx冲出酒葫芦的葫芦口,交叉着挡住了六月香的突然一击。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于藤蔓攻击被抵挡的一刹那,六月香身上的蓝色长裙瞬间被喷涌而出的暗红色魔力变作了花瓣似的蔷薇灵装,紧接着,就见她抬起双臂,直接召唤出几十道暗红色法阵,一边操纵着大片的藤蔓铺天盖地的卷向了酒吞童子一边冷声道:“所以,还请你尽快去死吧,我没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竟有如此能耐,看来施主您值得小僧认真对待...”眼看那一根根多到数不清的藤蔓就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