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回荡在耳边的悠远咆哮与隐隐传来的机械轰鸣,身披着灰袍的佝偻老人拄着拐杖,踩着木屐,艰难踏过了眼前栈道的最后一层台阶,抵达了楼阁的顶层。
“好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风魔陪着我一起进来...”把拐杖放到一旁,将疲惫的身躯压在了一旁的护栏上,土御门严八郎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后腰,挤着满脸的褶皱自言自语道:“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这个社会对老年人是不是越来越严苛了?”
说罢,土御门严八郎缓缓抬起了头,将双手轻轻搭上了护栏,任凭自远方飞过的直升机与八岐大蛇那如山岳一般庞大的蛇身倒映进浑浊的眼眸,他忍不住轻声道:“不过,真想不到老头子我今生竟有幸能一睹传说中的八岐大蛇,哎呀哎呀,近距离一看还真是不得了啊...”
正当土御门严八郎轻声感慨着,忽然间,就见血色的天空之上亮起了一个个光点,紧接着,那些光点冒出了淡蓝色的尾焰,如流星一般接连着划过了天空。
“对魔女机甲,应该是横田基地那边派出来的吧,果然,a国人已经开始坐不住了...”被褶皱与眼皮挤压出的缝隙越眯越细,土御门严八郎收敛了笑意,神色凝重着道:“看来,留给老头子的时间不多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土御门严八郎转过身来,拾起了一旁的拐杖,迈着蹒跚的步子,缓缓向着楼阁顶层的中心地带走去。
虽然总体的建筑风格更接近传统的日式楼阁,但不论是从内部看,还是从外部看,影之阁的建筑结构都扭曲怪诞到了极点,就仿佛是一个胡乱拼凑出的缝合物,待土御门严八郎登上了影之阁的顶点,这种莫名的违和感更是达到了顶峰,只因为这栋楼阁的顶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屋顶,而是一片四四方方的露天神社。
以耸立着的红色鸟居作为正门,院中地面上铺满了厚重的灰色砖石,纵使空间足够宽敞,周围却没有半点的绿植,透出一片不见生机的死寂之色,在血红天空与漆黑太阳的映照下更显妖邪,而那片正对着鸟居,被两座石龛一同拱卫着的神社之中所供奉的也不是什么神灵的雕像,而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
眉头微微皱起,脚下步伐加快,伴随着木屐踏过砖石所发出的阵阵轻响,土御门严八郎停滞在神社前,抬起头来默默望向了那名被供奉在神社之中的少女,就见少女垂落着青黑色的发丝,伸展着两臂,并拢着双腿,如受难的耶稣一般被一颗颗长钉钉进了神社的木质结构中,她的身躯之上缠满了写着红色字符的黄色布条,甚至被死死遮住了五官,活像是一具刚刚被制成的木乃伊。
“八岐大蛇,流传于历史和神话之间的妖魔,可其说到底,却也只是相柳的使魔...”
忽然间,一道悦耳的声音自土御门严八郎的身边响起,待土御门严八郎循着这声音转过了身,就见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身旁突兀着多出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那女孩披散着一头雪白长发,顶着一对微微透着粉红色的兽耳,勾玉一般的白眉之下,赫然是一对弥散着严正与端庄的金黄色兽瞳。
玉足隔着雪白的足袋踩进黑色的木屐之中,点缀着紫色与金色纹饰的红白巫女服隐隐晃动,伴随着系挂在腰间束带上的金铃叮当作响,兽耳少女转过身来,樱唇轻启道:“至于那些钉子,它们是封魔钉,之前还有两颗一直钉在柳相的额头与胸口,拔掉第一颗,柳相的法力便得以流动,拔掉第二颗,她便会本能的召唤出八岐大蛇...”
“如果全部拔掉呢?”土御门严八郎沉声问道。
“如果全部拔掉,柳相与她的八岐大蛇便会彻底失去束缚,不再被任何人所掌控...”目光中闪烁着几分难言的复杂,兽耳少女轻声回答道:“等到那时候,凡人的世界将会迎来一场足以改变一切的剧变,属于神灵的时代将重新降临在这片大地上。”
神色微微一怔,土御门严八郎竟罕见的瞪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惊愕。
另一边,见土御门严八郎的反应不似作假,兽耳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迎着对方的目光,她轻声道:“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如果您是指那位穿着旗袍,总用扇子遮住面庞的小姐,那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她只是请我喝了一杯热茶,给我指了一条通向这里的近路,然后便推说还有要事处理,把我独自丢下了...”半晌过后,土御门严八郎散去了脸上的惊愕,挤出一丝有些勉强的笑容道:“真过分啊,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要我独自拄着拐杖爬楼梯,她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人类啊,而且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