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保安！”

“我的天！”

“没事儿吧？兰子曜没事儿吧？”

“不要拍！请大家不要拍！更不要直播！”

现场一片混乱。兰子曜被扑倒的时候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压在他身上，身上沾满了红色狗血的乔霜霜。

乔霜霜穿的白裙子上，她的脖颈、肩膀和手臂上，脸颊上和头发上都是腥臭的狗血，还有液体宠她的头发上滴答滴答往下流。整个人看起来又脏又狼狈。

反而他被压在下面，全身干干净净的，一滴狗血都没有沾到。

兰子曜的心停顿一秒，立刻坐起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乔霜霜的身上。

“有没有溅到眼睛里？让我看看。”兰子曜用手背去擦乔霜霜的脸，被乔霜霜伸手挡开。

乔霜霜说：“我没事儿，你不要弄脏自己的衣服。”

“这都什么时候了！”兰子曜着急地说。

泼狗血的女孩儿已经被飞快赶来的保安控制住了，活动负责人愤怒地大喊要把她扭送警局。

女孩儿无所谓地哈哈大笑，神色有些疯狂。她被带走的时候路过兰子曜，还不停伸脚想要踹他。

“兰子曜，你活该哈哈哈，你真是一个贱人、骚货！你还记得今天是周帆的祭日吗？你还记得六年前和他一起住在地下室里直播唱歌的时候吗？”

她尖叫着，大声喊，“你不记得了！他躺在地下棺材里，你在宣传你的新电影！你对不起他，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负责人脖子和脸都涨红了，大声对保安咆哮：“还不把她拉下去！”

乔霜霜第一次听到周帆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直面兰子曜的黑粉。

她扭头看兰子曜的表情。

他的神色冷冰冰的，眼睛里也是漠然。

除了乔霜霜身上被泼到狗血让他紧张生气之外，黑粉的叫骂和那个名字的的提起，都没有让他产生过多情绪的波动。

感受到乔霜霜的注视，兰子曜的眼神从被带走的女孩儿身上移开，回到了乔霜霜的身上。

“怎么了霜霜？”

他又变成了那个语气温柔、待人亲和的兰子曜。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我当然生气。”兰子曜扶着她站起来，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退到后面。

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的漠然化作一汪春水，茶棕色的眼睛清澈明亮。

“这种极端的黑粉我见过不少。有一次我住的酒店条件一般，半夜三点有几个人橇我房间的门。我报警后警察过来，发现他们还拿着刀。”

乔霜霜不禁咂舌，“后来呢？”

“那几个人还未成年，也没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警察教育他们一晚上后，让家长把他们领回去了。我也换了一家酒店住。”

这已经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刚刚爆红，夸奖和谩骂都处于一个极致。不仅有疯狂到在他车里装监听器的私生，还有想伤害他的黑粉。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他们不该伤害你。对不起，霜霜，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兰子曜微微俯身，手指爱怜地摸过乔霜霜染着狗血的脸颊。

乔霜霜的一半儿脸上都是这个颜色，身上也散发着难言的味道，简直像是从案发现场出来的一样吓人。

兰子曜的神情，却像是在看天底下最干净的仙女。

“这次泼过来的是狗血，下次泼过来的是硫酸怎么办？下次不要替我挡了，霜霜。”

他忍不住附身抱住了乔霜霜，紧紧地把她按在自己胸膛前，“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我可以躲开的。”

乔霜霜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懊恼和后怕，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那个……”

工作人员在不远的地方等了很久了，被塞了一口掺着狗粮的瓜。他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过来，领导催了几次，才鼓起勇气打断他们。

“乔老师，我带你去休息室处理一下衣服好吗？这次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安保工作没有做到位。”

“去吧。”兰子曜捏一下乔霜霜的手，留恋后松开。

乔霜霜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后回头看兰子曜。

兰子曜依旧站在原地目送她，看见她回头，就对着她摆摆手。

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从乔霜霜的心里流淌出来，她忍不住嘴角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