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和朱倚到的时候，省局大门已经迎了一排人，为首的是一个微胖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见到来人，用手摸了摸梳的油亮的头发，咧开一个笑。

祁淮赶忙上去和他握手，朱倚也换上了标准的外交式微笑跟在祁淮身后。

“易局，还劳烦您出来。”

易华双手覆住他伸过来的手，轻轻地在手背上拍了拍，有些欣慰的开口。

“哎呀，祁大队长要来，我不得提早做准备啊？”

祁淮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您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来调些资料，看完我就走。”

“那怎么行？晚上还给你组了个接风宴呢！好不容易见到你这个大英雄，你可一定要来啊！”

易华满是欣慰的把人迎进去，逢人就介绍他是上韵市局的队长。

“祁队长声名远扬，我们都听过你，你是上韵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吧？”

“真好哦，年轻有为。”

祁淮不喜欢这种看似亲近，实则暗地里较劲儿的名利场，虽然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他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点点头。

对外，他是市局刑侦队长。毕竟缉毒这个工作太危险了，只有队友和几个上级领导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

朱倚看出他的不自在，怕他吃亏，也留在他身边替他周旋。

……

“羡羡，你没事吧？”

季羡敲击电脑键盘的手停下来，又放在鼠标上点开一个文件夹。

屏幕上出现了几张照片，下面附带上了蓝色的日期。

有一张是被图钉扎爆的车轮照，再往下，是一张三月街被炸的残垣图，还印着蓝鲸的标识。她拨动手指继续往下，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紧致的背部有个发黑流脓的伤口，她忽然觉得手指被冻住了，怎么也动不了——那是他们重逢时，他中弹昏迷躺在临县公安局的时候。

“羡羡？”

季羡啊了一声，回过神。柯槿给她端来一杯咖啡。

“别难过了。”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又继续往下翻阅，抽空对柯槿笑了笑。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对啊，有什么可难过的，他身边有别人，是好事啊。

“小槿，咖啡好苦。”

“啊？我加了好多糖了，要不再加点？”

季羡摇摇头。

“算了，加再多糖也还是有苦味。”

她忽然湿了眼眶，把咖啡一饮而尽。白瓷杯见了底，隐约能看出速溶咖啡的粉末揉成一团。

毛莜儿走进来，在她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歪头示意她随她出去。

季羡看到她就莫名厌烦，她抿紧唇关上了电脑，但还是跟上她的步伐。

毛莜儿没有把她带到哪里去，就是在局外那条街上。街上热热闹闹已经有阿爷阿婆在赶早市了。

“毛教官，有什么事吗？”

毛莜儿穿着统一的制服，把她的玲珑身段都完美的展现出来了，她今天的妆有些重，一头干练短发却显得有些风情万种。

“没什么，就是一些私事。”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犹豫什么。

“你，知道我和阿淮的关系了吗？”

季羡有些心慌，好像大脑突然宕机，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觉得胸口有些闷，闷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竟然，都这样直白了吗？

“现在知道了。”

毛莜儿了然地点点头。季羡转身欲走，她又开口叫住她。

“对了季羡，他现在刚到北境子，应该还没和你联系吧？你不用担心他，他已经安全着陆了。”

季羡又停顿几秒，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一股气郁结，起伏得厉害。她咬紧了牙关，全身崩成一条直线，僵硬地迈开腿回到座位上。

两腿一软，竖直掉在椅子上。她双手插进去头发里，烦躁到了极点。

她想起一大早柯槿给她看的照片。

“诶，不会吧，羡羡你看，我还以为你和祁队才是官配呢，没想到这个毛莜儿下手还真快。”

窄小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整个灰蓝色，深海和周围融在一起，街灯像是聚光灯一样恰巧打在照片的主人身上，太阳披着金光缓缓升上来，那一刻，阳光只照在了他们身上。

照片上的祁淮抱住了毛莜儿，她的手正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脚后跟也掂了起来。

他们看起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