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涛厚着脸皮，每日到殿空寺参加早课。他并不念经，只是学那些僧人的样子，盘腿坐在那儿，运导自己的气息游走全身上下。

格桑注意到了他，私下和了空大师说明了这一情况。而了空大师并未制止，只是对格桑说了一句：“莫去干涉，缘分使然。”

在日照充足，灵气盎然的香格里拉，格桑穿着传统的藏传佛教服饰，看上去更像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行者而不是罪孽深重的杀人机器。

格桑对张玉涛很不友好。

张玉涛在殿内冥想，格桑便在张玉涛的斜后面，经也不念，只是盯着他。

而格桑不知道，张玉涛正用他来当参照物来检测自己进步了多少。

通过这几日的冥想，张玉涛已经能和忒里希勒斯进行简短的对话了。张玉涛只能见到眼前所见；听到耳中所听；感到肌肤之感。可忒里希勒斯可不一样：在一定的范围内，他可以捕捉到所有的风吹草动，甚至于什么地方有几只蚂蚁在做什么事，它们的触须挥动掀起了多大的风。

张玉涛把这种能力叫做“绝对感知”。而训练的靶子，正是“无所不在”的格桑。

忒里希勒斯每日都会和他交谈，虽然只有两三分钟，但尤为宝贵，因为这不仅起了解乏的作用，还教会了张玉涛不少知识。

这些知识涉及战斗，历史以及众神的故事和能力。

张玉涛把他们都记到脑子里面，就像忒里希勒斯所说的：“它们可能永远都不会被用到，但如果碰到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可就能救你一命。”

张玉涛每日都凭搜寻格桑的位置来增强自己“绝对感知”的强度，同时通过冥想来进一步加深自己和忒里希勒斯的联系。这样的生活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月的样子。

这一天格桑和另一个身穿红衣的老和尚找上了门，告诉他了空大师要和他面谈。

时间恰好是傍晚，落日照的白云金光闪闪。

张玉涛紧张的进了正殿，看到了空大师仍然保持着初次见面的姿势。

“施主啊……”

了空大师这次先喊了他一声。

在昏暗的夕阳光下，了空大师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加深了张玉涛内心对他形象的恐惧。

张玉涛就像见了鬼一样。

紧张感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他结结巴巴的回道：“了……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没有回应，而是静默了一会儿后，费劲的笑了笑。

“进步不少啊，施主。八百年来，老衲见到了四任宿主，前两任倒是利落的处置掉了……你的表现，和前任宿主可算是大相径庭哟。”

“老活佛，您是什么意思？”

“你的前任是一个老战士，气血方刚。我将他抓来，又是闹绝食又是闹自杀。为了佛门安宁，老衲不得不将他关在屋里，日夜托人照看。没想到老衲派去的那个小和尚被他闹疯了，一枪处决了他后自杀了。阿弥陀佛……可你嘛，却化被动为主动，利用起寺庙来了。”

了空大师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姿势，扭过头来用骷髅般的眼窝对着张玉涛，眼窝深处一抹光彩一闪：“老衲必须采取措施，以防止事情偏离原轨。”

他转而介绍起格桑身边的红袍老僧来：“这位是缘真大师，‘多闻伞’的持有者。”

张玉涛回头看了看那位神容严肃的老僧，后者正冷冷的盯着他。

他怀里捧着一柄红色的伞，伞上还有些金黄色的纹路。

“缘真大师会和你住上一段时间，”格桑抱着手，补充道，“我提醒你，缘真大师可养了一大群不那么友好的宠物，和大师住在一起，最好不要到处乱跑---连门都不要出！”

了空大师请缘真大师同张玉涛一起回寺外的小屋里，而格桑则被留了下来。

待两人走后，格桑猫着腰，向前两步，小声问道：“尊师，还有什么事交代吗？”

“悟心啊，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次外出时，你要回乡一看？”

格桑脸上一僵，低声答道：“弟子记得。”

“可曾奉行师命？”

“弟子……”

格桑语塞，偷瞄了了空大师一眼，而了空大师只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弟子已断凡尘俗世，人世间的关系，只是格桑的，不是我悟心的。按照寺规，出寺在外，我仍以格桑自居，但这只是一个托名。我实则已皈依佛门，摒弃他物了。”

了空大师叹了一口气：“悟心啊，修行之路，你还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