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没事了。”
头顶传来他低沉镇静的声音,楚苏这才缓缓抬起头。
燕策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那些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我们?"
缓了过来,楚苏微蹙着眉问他。
她的手搭在腿上,还有些发颤。
燕策低眸看了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神色淡然,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得审问了才知道,想杀我的人太多了。”
他低笑了一声,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楚苏自是知道,夺嫡之争是多么残酷。
她的皇兄也是嫡长子,按理应被立为楚国储君。可是父皇宠爱贵妃,对不能给她后位一直心怀愧疚,因而有意想立贵妃之子为储君,只是苦于名不正言不顺。
因此楚国储君一直未立。越是这样,皇子之间的争斗就越是厉害。勾心斗角、明枪暗箭,自是少不了,只是皇兄和母后不愿让她牵扯进来,对于这些也鲜少提及。
即使燕国储君已立,仍是有人虎视眈眈,想要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
楚苏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伸出手想抱着他。
碰到他的手臂时却摸到有些温热湿滑,马车里并未点灯,只是月光照进来有些许亮光,楚苏微侧着头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衣袍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渗到了衣袍上。
“你受伤了!”楚苏吓了一跳,原来刚刚听见衣裳划破的声音果真是他受伤了。
“没事,皮外伤而已。”
他的神色淡淡,像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见那伤口还往外渗着血,眼下也没有金疮药,楚苏只能赶紧拿出身上的手帕,轻轻地包扎好。
“你不疼吗?”楚苏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不疼,小伤而已,不必紧张”,他看着楚苏,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
楚苏顿口无言,包扎好后转过头不让他摸,也不理他,把目光瞥向别处,有些气他竟这么不爱惜自己。
回到东宫,楚苏连忙吩咐春桃取了金疮药了。
春桃吓了一跳,“娘娘,您受伤了?”
春桃急得围着楚苏左看看右看看。
楚苏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我,是殿下。”
春桃松了一口气,连忙去取了金疮药和纱布来。
楚苏拉着燕策进了寝宫,燕策也在她身后仍由她拉着。
楚苏站在他面前,伸手解开他的衣袍,然后将里衣半脱下,露出手臂,又拉着他在床榻坐下。
楚苏坐在他身侧,看见他强壮紧实的手臂上长长的一道伤口,很深。
楚苏不禁蹙眉,取了金疮药来,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洒。
“有点疼,你忍忍”。
“嗯”,他只淡淡答了一句。
楚苏还不时瞥向燕策的脸,怕自己笨手笨手弄疼他。
却见他神色如常,眉头都没皱一下。
自始至终,燕策都看着她,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看着她蹙起的眉,看着她的小心翼翼,他的眸光渐渐幽深。
“没想到殿下还挺耐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楚苏拿着纱布轻轻包扎伤口,抽空看了他一眼。
“习以为常罢了。”
楚苏不解地看向他,想让他接着说下去。
毕竟是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储君,怎么会对受伤习以为常?
燕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
“我自小习武,这些皮外伤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不想让她再追问了。
楚苏便也作罢,没有再问他。
伤口包扎好后,楚苏靠在燕策怀里,搂着他的腰,折腾了一整日实在是累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已深,寝殿里只剩他二人,燕策搂着楚苏的肩,低眸看她熟睡的侧脸,手又搂得紧了些。
他将楚苏轻轻抱至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而后抬腿向外走去。
书房里。
燕策长身玉立站在窗前,穿着玄色大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主子,活捉的那几个咬舌自尽了。”
“这是他们的剑。”
暗卫躬身,低着头把剑递给了燕策。
燕策转身,从他手中接过剑,他的手在剑柄上摩挲着,借着月色,细细端详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