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记长鞭破空甩来,空间都被劈做两半,狠狠甩在赵平身上,勾起深沟般的皮肉。
姜淮炽声音淡淡,疯狂肆虐的威压无声捏紧所有人的心脏,“这一鞭,是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打的。”
“啊!!”
“这一鞭,走贩私盐,是为大梁百姓打的。”
赵平猩红血目,死死盯着姜淮炽:“姜淮炽!你敢框我!”
男人浑身戾气,将长鞭扔在地上,走到那一排刑具面前,拿起一把大弯刀。
赵平目眦欲裂:“姜淮炽!你敢!”
这种规格的大弯刀,一般都是用来杀猪的,之所以会出现在刑具场,是因为屠夫一般会等猪都放完血之后才会开始慢慢解剖,这种解剖方式慢条斯理,又能最完整地保留猪肉原本的肉质条理。
赵平瞧着姜淮炽的动作,自觉得已经逃不过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竟然会有一日落到你这个黄毛小儿手里!”
“当年我和你爹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随即语气一转,死死盯着姜淮炽:“姜淮炽,你这么多年活得安心吗,当年在江南,你……”
咻!!
大弯刀飞削而过,连慢慢剥皮割肉都省了,直直插入赵平的心脏,血肉横流。
沈姝玉在外头早已经听得手脚冰凉,血液倒流。
江南……
走贩私盐……
还有那个帮助她逃跑的李武……
沈姝玉只觉得脑子中似有千万条缕线,纷杂揉乱,杂乱无章,又仿佛有迹可循,隐隐编织出一个惊天的秘密来……
她缩在角落,由于身量极小,虚晃的灯火照不到她,她就这么抱着一个小鱼盅怔怔缩在角落半天,也没有人发现。
沈姝玉手脚冰凉,回头看了一眼幽深黑暗的台阶,抬脚想往暗黑的甬道出去,小腿蓦然一酸。
酸酸涩涩的麻意从小腿一直往上蔓延,就像地面上生出了无数根细小的藤蔓,将她绑住。
完了。
腿麻了。
沈姝玉奋力往前拔腿而去,踉跄两步。
随着腿脚活动,酸涩稍缓,她慢慢感觉到血液流入腿部的暖流感,仿佛从极寒之地拔腿而出,与此同时……
像是有什么预示一般,她缓缓回头,头部扭出咔咔的声音,每响一声,都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魔音。
满是血腥煞气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
“你在这干什么?”
姜淮炽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的是沙哑的低语,就像一条条触手伸展而出,缠住沈姝玉的步伐,让她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伴随着这句话,仿佛还有丝丝血腥之气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灯火晃晃,将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现在很危险,非常危险。
沈姝玉感咽了咽口水,只见那平日里嬉笑严肃的穆青山此时也满脸杀气警惕。
她只觉得大脑已经被掰成了两半,一半在思索现在的局势,另一半在飞速分析着该如何和他解释自己为何会在这。
沈姝玉捏了手掌心,逼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顺势将手中的小盅举起来,晃了晃,讨好笑道:“我是来给你送宝梅鱼汤的,你看…”
姜淮炽盯着女孩笑意盈盈的脸,眼底的猩红一闪而过。
穆青山在姜淮炽身后也是皱起了眉头。原本他只觉得沈姝玉就是一个娇气包,现在一看,沈姝玉的心理素质怕不是也强到了极致……
看到这样的血腥场面,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问出“吃不吃鱼”这样的问题…
再说,这等如此铜墙铁壁又私密的地方,沈姝玉是怎么进来的!?
暂且不说她怎么找到的地牢,看她那脸色煞白还在说着请姜淮炽吃宝梅鱼的样子,可信吗?
沈姝玉怯生生道:“所以,你要喝吗?”
这句话在这样一个充满黑暗与血腥的地牢中说出来,显得那么苍白又图谋不轨。
姜淮炽没说话,凝着眉头大步跨上前,来到沈姝玉面前。
灯火将他的身影衬托得老长,笼罩在沈姝玉头顶,她颤颤抬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下一秒,整个人倏然腾空,已然被姜淮炽抱在了怀里。
沈姝玉大脑一片宕机,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震耳欲聋。
她仰头,一脸懵逼看着姜淮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