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云蒸霞蔚。
正红朱漆的宫门高大巍峨,守门的将士看到马车上摄政王府的专有标识,纷纷恭敬让道。
马车稳稳当当一路朝着皇宫内驶去。
沈姝玉撩开帘子往外瞧,进了宫门还有一条宽大的迎官道,两侧皆是一片连天的大红墙,一眼望不到头。
青瓷砖,朱檐瓦。
马车所过之处,途径来往的宫娥太监全都低头恭恭敬敬行礼,直到马车过去,才敢抬起头来,继续做手头上的事情。
沈姝玉有些怔忪,在王府内闲来无事之时,桃云和杏柳怕她苦闷,有时候会读话本哄她,对于皇宫,她也有所印象。
多少人年纪轻轻进宫,终被蹉磨岁月,虽得到了锦衣玉食,却活得如履薄冰,最后还只落得个人老珠黄,夕阳残花的下场。
她虽从未进过皇宫,但也曾听闻过这白骨堆砌的泼天富贵。
沈姝玉眉头微蹙,笃地想到堪比仙宫的栖锦阁,又小心翼翼看了眼身旁的姜淮炽,眼神微动。
……
马车稳稳当当停下来,听到外面的马夫恭敬出声:“王爷,到了。”
姜淮炽淡淡掀开眼眸,扫了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沈姝玉一眼,见她眼神期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淮炽眉头一松,声音也是不经意地柔和:“怎么了?”
沈姝玉眨眨眼睛,语气似有些得寸进尺般:“桃云和杏柳还没到…”
按照大梁惯例,参加宫宴时,每位贵女都可带两名婢女贴身伺候,站于主子身后,时时服侍。
姜淮炽危险眯起眸子,蓦然明白她的意思。
那两个婢女还没有到,没有人伺候她下马车。
穆青山骑着马候在马车旁,恭敬道:“王爷。”
而后,穆青山就看到了他们家风光霁月的王爷从马车上下来了,然后……一伸手,将马车里的沈姝玉给搀扶了出来。
!!!
他们家赫赫威名的王爷,竟然甘心去扶那作天作地的作精下马车?!
姜淮炽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穆青山,穆青山顿感压力,立马站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王爷!”
姜淮炽这才收回视线。
沈姝玉一下马车,就看到了那鎏金大牌匾上飞龙画凤的三个大字:“太极殿”。
心中了然,想必这就是举办宫宴的地方。
皇城内许多高门贵女三五成群,皆是绫罗绸缎,粉妆艳丽,趁着宫宴还没开始,在皇宫中四处闲逛起来。
待印着摄政王府徽章的马车驶进来之后,个个神色激动,也不顾什么赏花闲聊了,立即整理衣裙,挺直腰背,补胭脂,涂口脂,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她们都是提前得了风声,摄政王要参加今年的迎春宫宴。
那还得了!
个个一大早就开始梳洗打扮,恨不得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孔雀,生怕别人将自己比了下去。
果然从早晨等到傍晚,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摄政王府的马车,一个个立即打起精神来。
要不是常在摄政王身边服侍的侍卫穆青山面色冰冷赶马而来,她们都恨不得立即上去将马车给围了。
直到看到如同天神一般的摄政王从马车上下来,只需淡淡一个扫眼,就已经足够令她们面红耳赤,掩面尖叫。
整个京城,还有谁能比得上摄政王的容貌清俊!
梦里念了无数遍,今日好不容易再见一回,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再紧接着,就看到她们风光霁月的摄政王,一伸手,去撩开那马车的珠帘,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马车里还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一只葱白如玉,戴着翠绿翡翠镯子的手伸了出来。
顺着姜淮炽的动作,马车上那些珍珠珠帘没有碰到她头顶繁复的珠钗半分,顺利下了马车。
少女容颜绝世,粉妆桃面,冰肌玉骨。朱唇皓齿,光艳逼人,不可方物。
更荒诞的是,平日里素来不近人情的摄政王,嘴角竟然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一道晴天霹雳自青天白日里劈了下来。
这女人是谁?!
什么时候傍上了摄政王?
而且,以暴虐无道著称的摄政王,竟会心甘情愿为了她撩开马车上的珍珠帘子!搀扶她下马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众人不敢置信,求证般看向站在一边的穆青山,只见他面色平平,仿佛早已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