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界中战斗而自己则一直躲在安全的港湾中默默旁观,那是一种折磨。
他不会去想这些舒适和安逸是靠着自己多年的挣扎求生换来的,于他而言,过往的时光已经化为泡影消散,留在陆天河眼前的,只有阔别已久的弟弟。
明明自己有能力去帮助他,却心安理得的躲在安全的壁垒中捂住耳朵、闭上双眼?那是陆天河绝对无法做到的。
这对于他的本心而言,不是应得的报酬,而是彻头彻尾的逃避。
身为兄长的天性,让他不愿就此沉寂。
绮清楚这些,明白这些……
所以,她便给他力量,并由他自己来决定这股力量的用法!
魂体受到的每一次伤害,都会让他的魂体更加坚韧、强大、能够容纳和掌握更多的魂力。
这种自残般的变强方式,是包括如今的陆天鸥等所有掌握魂力的镜民无法想象、也难以复制的模式。
作为生灵最脆弱的部分,灵魂上的任何损伤都应当弥足重视,因为其不仅仅代表着生命意志的本核,更容纳着其全部的记忆。
任何一处魂力的伤势,都有可能让他的记忆出现缺失,甚至就此成为白痴。
这一点,在已经失去镜民身份的陆天河身上,尤为严重。
若无绮这位镜仆免除一切后顾之忧,别说靠着这消磨之力强大自身,陆天河的魂体早在他肉身死去几天内便已经彻底消弭殆尽,更是无法在如今站在陆天鸥的面前。
“你说的我都明白,谢谢你,绮。”
陆天鸥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泛起淡淡的晶莹。
“……但是啊,我觉得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哥哥他,也应该攒够回家看看爸妈的船票了吧?”
“天鸥……”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陆天河瞳孔微微收缩,心中像是有一股莫名的神秘力量涌了出来,让他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想要伸向前方却又僵在半空。
半晌,陆天河脸上略微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收回右手将掌心扣在自己的胸口,闭着眼,像是想起了一些古早的画面。
“船票……吗?”
听到这个词汇,绮突然有些愣神,两秒过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将目光从虚空中转移到陆天鸥的脸上,看了几秒后又挪移到了一旁的陆天河身上。
像是确认了什么,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终究还是点了下头。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张船票。”
不知为何,绮感觉自己在面对这两个家伙时叹气的频率要远远高于其他情况。
心中做出了决定,她索性也不再犹豫,对着陆天鸥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行了,拿来吧!”
“拿来什么?”
陆天鸥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这只小手,抬头迷茫的看向绮的脸,小小的年纪眼中就已经浮现出了清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