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寂白此时已经入了皇宫,皇上为了张耀贪墨的事正在大发雷霆。
“朕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才让你做了这个官,是让你给她长脸,不是让你抹黑她!”
南稷愤怒的将奏折摔在张耀的脸上,“你好好看看!这些都是参你的折子!”
张耀在沈寂白面前都怕得要死,更别说是在天子面前了,他哆哆嗦嗦的磕了三个头,“臣……臣有罪……辜负了皇上和娘娘的信任……”
看着张耀的怂包样,南稷冷笑一声,“你辜负的哪里是朕?是孚州县的百姓!是你姐姐的爱弟之情!”
若不是张昭仪的出身太低,自己怎么会去扶这个扶也扶不上墙的张耀,满身市侩,哪里有半点为官的样子?
眼下不管南稷说什么,张耀都只会回答一句“臣有罪。”
不过,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回答,说的多了,一个不小心,只怕宫里那位也要翻船了。
沈寂白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他低垂着眸子,仿佛张耀不是他带回来的一样。
许久,南稷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他沉声道:“沈相此番路途遥远,又替朕查清了张耀的事,多有劳累啊。”
沈寂白恭敬拱手,“这是臣分内之事,哪里犯得上皇上一句辛苦。”
南稷对沈寂白的话很满意,年少有为,不骄不躁,确实是个人才,只是这都老大不小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他试探道:“沈相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身边也没个体己人?”
这话并不是真的关心沈寂白的终身大事,皇上还没有那么闲。
沈寂白是连中三元的奇才,无论是文采还是政治能力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甚至于上一辈中也很难先出一个能与他比较的人来。
也正因如此,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了。
这样一个官职已经不可能再升的人,若是再与权贵人家结亲,难保不会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沈寂白对南稷的担心心知肚明,他摇了摇头,“不曾,臣现在只想为圣上分忧,替百姓办事,实在无心儿女私情。”
若是此刻季眠在这儿,肯定要在心里默默翻白眼。
也不知是谁将卿卿姑娘藏进了院子里,还说自己无心儿女私情呢。
南稷对这样的回答毫不意外,确实也没听说过沈寂白和哪家的贵女走的近。
“沈相舟车劳顿,想来也有些疲惫,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等你日后有了心仪的女子,朕再为你们赐婚。”
“是,臣告退。”沈寂白再次俯身行礼,临走前他淡淡的瞟了一眼还在发抖的张耀。
皇上还未定张耀的罪名,想来是要网开一面了。
即便自己再怎么进谏也是无用功,沈寂白索性就不再去管,只等着日后寻个机会再处置他。
……
皇宫内,长乐宫。
沈梨斜靠在贵妃榻上吃着刚送来的荔枝,听小宫女说沈相刚才入宫向皇上述职了,还带回了张昭仪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她嫌弃的将荔枝皮抛入盘子里,将果肉饱满的荔枝送去口中,“咱们皇上还真是宠爱张媛媛,一个县令贪墨的案件,竟要寂白亲自去。”
绿翘在一旁轻轻扇着扇子,眼下虽已入了秋,但宫里还是有些燥热。
这秋老虎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过去。
“娘娘莫动气,张昭仪再怎么得宠,她的出身摆在那儿,怎么着也越不过娘娘的头上去。”
沈梨撑着身子从贵妃塌上坐起来,拿过扇子自己扇了两下,“你还真别说,咱们皇上越活越糊涂,说不定等张媛媛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他一高兴就给她封妃了呢。”
皇上年少时的确是一位明君,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儿,登基的第一年就减轻了百姓赋税,在民间博了个好名声。
但这高位坐的久了,再精明的人也会糊涂,要沈梨说,封张耀做孚州县的县令就是一件糊涂事。
一个从小与地痞流氓混迹在一起的人,如何能做好一县之主?
“娘娘!”绿翘无奈的看着沈梨,低声道:“这话可不敢乱说,当心隔墙有耳啊。”
沈梨一向就是个有一说一,大大咧咧的主儿,她出身好,又有一个做丞相的弟弟,宫里也没人敢当面与她作对。
绿翘常常想,如果沈家还有旁的姑娘,一定不会把娘娘送进宫里来的吧?
沈家人真就一点也不担心沈梨这张嘴说出点什么不好的话,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