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马车时赵卿卿还有点懵,原本她以为直到父亲的案子了结了她才能出府,没想到沈寂白会带她出府。
沈寂白今日穿了身赤红的便服,倒与赵卿卿凑成了同色。
“这会儿佛山的梅花开得正艳,原本是想寻人折几只带回去给你瞧瞧的,但我想你应该更愿意亲自去看。”沈寂白解释道。
赵卿卿眉头微动,嘴角无意识的上扬,“嗯,的确许久没有见过佛山的梅花了。”她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怀念,“上一次去还是和沈妃娘娘一起呢。”
“那时候沈妃娘娘还未曾入宫,沈伯伯和沈伯母也还在……”
沈寂白没有打断她的回忆,静静的看着少女神色鲜活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赵卿卿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了,如果能回到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该多好啊,可是没有如果这一说。
一想起父亲赵卿卿就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明明自己一个人在孚州县的时候就好好的,一个人扛着根本就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可自从被沈寂白接到京城以后自己就越来越敏感了,越来越像从前的那个自己。
她抬眼瞧着马车的顶部,将又要涌上来的泪憋了回去,重新扯出一个笑,“二哥,谢谢你。”
谢谢你重新找到我。
恰好此时马车刚好行驶至佛山脚下,沈寂白回以一个温柔的笑,霎那间,赵卿卿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沈寂白先行下了马车,又冲她伸出一只手来。
赵卿卿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中,借着沈寂白的力下了马车,脚踩在软软的雪地上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放眼望去,远处红梅正傲然立于枝头开的正艳,来赏梅的人并不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相伴立于树下观赏,看样子应该是旁边书院的学子。
想来是今日休沐便结伴来赏花。
季眠和听雪都很有眼色的退下,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二人。
沈寂白从马车上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箬笠戴在赵卿卿头上,“虽然今日游玩的人并不多,但我并不敢保证所有人都不认识你,只好委屈你先遮住面容了。”
赵卿卿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伸手牵住了沈寂白的手,见沈寂白动作一僵歪头解释,“那便劳烦二哥牵好我了,可不要把我牵丢了。”
温软的小手正握在自己手里,沈寂白呼吸有些急促,小心翼翼的回握住她的手,“不会把你弄丢了。”
这话像是说给赵卿卿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见两人手牵着手往梅林的方向去了听雪一脸开心,她用胳膊一碰季眠,“季眠大人,你说什么时候姑娘才能和相爷在一起啊?”
这话问季眠,季眠也不知道,主子要是想光明正大的和赵姑娘在一起,那赵太傅的案子就一定得平反,这些年主子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当年的真相。
其实事实如何主子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都在两年前那一场大火里被烧了个精光,要想再找到,难啊。
季眠正想说难的时候往旁边一瞥就看见听雪那个蠢丫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就变了,“很快了,等赵太傅的事情了了主子和赵姑娘就好事将近了。”
听雪闻言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三圈,“果然,听雷大人一出手,什么都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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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听雷什么事?
“这和听雷有什么关系?”季眠酸溜溜的看着听雪那副花痴的样子,明明是他把听雪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怎么没见她这么崇拜自己啊,没良心的臭丫头!
一提到听雷的名字听雪就有说不完的话,她兴冲冲的说道:“相爷不是派听雷大人去查赵太傅的事了吗,听雷大人一路追着那个黑衣人跑到了扶桑,您说这事快了了,不就是听雷大人快办完事了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季眠只觉无语,他木着一张脸问:“你方才问我什么?”
听雪有些奇怪,“姑娘什么时候能和相爷在一起?”
季眠恶狠狠的说:“早着呢。”
“????”
听雪默不作声的和季眠拉开了一段距离,果然,大家说的没错,季眠大人有点不正常。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抽风了。
季眠看着听雪离自己越来越远,顿时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心里的小人儿把听雷揍了八百遍才平复了心情。
这边沈寂白和赵卿卿已经来到梅林里面了,一旁还有三两成群的几个学子在吟诗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