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妃目送秦昭离开，才缓缓坐下。

她刚一坐下，身边服侍的嬷嬷，便马上跑了过来：“公主，您怎么不告诉殿下，您的身体其实已经……”

“住嘴！香儿你愈发大胆了，别仗着你自幼服侍，便觉得我不敢罚你。”楚太妃厉声道。

香嬷嬷却还是没忍住：“公主，你其实可以……把小小姐留在身边，殿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家可怜的公主。

明明本该是原配皇后诞生的身份尊贵的嫡长公主，却被人替换了。

可怜皇后娘娘根本没有为公主做主的能力，就连公主长大后被送来秦国，差点没命，楚国都未曾有人关心过一句。

好在，他们遇到了秦国现在的太子殿下，要不然别说是小小姐了，就连公主恐怕都早早的去了。

楚太妃咳了两声，将带血的帕子递给香嬷嬷，让她赶紧弄走烧掉。

“我这病，我自己心里有数，又何必去麻烦那孩子呢？”楚太妃又小声的咳了两下，嘱咐说：“我要是走了，你就请殿下，让你去芷柔身边吧！”

到时候，殿下肯定会告诉芷柔这一切的。

那个时候，她就是想瞒也再没有机会了。

楚太妃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么个身份，真的是对不起芷柔那孩子，好在，好在她遇到了好人。”

当年，她明明认出来了女儿，却害怕自己身份暴露，没敢认。

后来，孩子丢了，那人也丢了魂。

她孤零零的，就这么被带回来了。

原本，她是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念想了。

可有一天，秦昭告诉她，芷柔找到了，哪怕那孩子心灵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行为也变得异于常人，可好歹也算是活着回来了。

当时，正好赶上秦国皇室众人逼迫秦昭的爷爷选人。

她楚国公主的身份，又正好能派上用场，这才一拍即合，进了宫。

“芷柔在沈家挺好的，沈家二小姐的身份，对她来说才是最合适不过的。”楚太妃道。

香嬷嬷虽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但却并不清楚自己和那人的事。

就连孩子，她恐怕也是误会了。

好在，这些都不要紧。

……

“你不去看看她吗？”

秦昭刚一回到东宫，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芷柔。

沈芷柔是知道她刚去看了楚太妃：“不了，她恐怕也不想我这个时候去见她。”

“她身上的毒，一到冬天就会发作。”秦昭并不是很理解她们这对特殊母女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我给她备了药，交代过香嬷嬷了。”沈芷柔显然不愿意多说。

秦昭：“好，不愿去就算了，她身上的毒我们已经在尽力延缓了，解药恐怕还要些日子，至少在动物身上做过一年的试验才能用。”

沈芷柔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她心里面其实是有些难过的。

当初，明明是他们把自己给丢掉的。

这些，她都是记得的。

可经历了那一场意外后，她的很多记忆包括自身原本的情感，都已经淡漠了起来。

明明她是应该难过的，但是脑子却偏偏又理智得很。

说到底，她始终都不能算作是正常人，也不可能会成为她期待的那样成长起来。

秦昭见她表情纠结，便抱了她一下，安慰说：“乖，别想了，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我们都还有大把的时间。”

“咱们这次去草原，你要做好受伤，甚至是记忆短暂出现问题的准备，不过你放心，最迟明年春天，我们一定会回来都城。”

秦昭这次的安排，自然也是提前规划好的。

为此，她还专门跑去了观星楼。

这一趟，不管是沈妙仪，还是沈芷柔，甚至是包括她自己，其实按照那便宜师父的说法，都是非去不可的。

“是机缘也是巧合！”

“更是命中注定！”

“乖徒儿，你放心，你要相信自己不吃亏的性子，是肯定不会吃什么大亏的。”

天玑子占卜过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秦昭当时是有些皱眉的，哪怕占卜得出来的结果很好，这便宜师父的话听了也还是让人觉得不妥。

搞得她好像是专门带人去占便宜一样。

那种地方，也要有便宜给她占才行。

要知道，真正的草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