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的时候月已至中天。
胡子也已做了不少的包子,都拿去分给了其他黑风寨的匪众,只是想要每人都分到一个的话还有些不够。
胡子有些遗憾,想着要不明天继续,看样子,他似乎真的很喜欢做包子。
李槐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深夜寂静,偶尔能听见一两声蝉鸣。李槐丝毫没有睡意,依着前世的习惯,又想写一写日记了。
于是李槐点上油灯,拿出纸笔,依然是握硬笔的怪异姿势拿着那杆纤细的毛笔,只是握笔的右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动作,眼睛看着跳动的灯火,逐渐失去焦点。
回忆着这几天的事情,李槐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按照原先的计划,在稳住黑风寨的土匪,骗他们留在鸡鸣驿守城之后,自己就打算立马开溜,离这里越远越好,生怕再和这些人产生任何的交集。
之后自己尽管去做自己的富家翁,而这些土匪在过上安稳的日子后,只要没有发生太大的变故,应该也会慢慢得熄了取天下的雄心壮志,平淡安稳的生活最能消磨一个人的志气与毅力的。
只是现在,李槐的想法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他现在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跑路,完全可以好好利用手上的这股力量,快速发家,积累原始资本。和莫护黎的盟约似乎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做生意嘛,历来都是军火生意最为暴利。
李槐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仔细想想后发现,根结似乎还是出在莫护黎的这件事情上。
之前之所以谨小慎微,全是因为自从自己穿越以来,几乎事事都不顺心,做的所有决策,出的所有计谋,也几乎都没有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这也就导致了李槐对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渐渐失去了自信。
然而莫护黎这件事彻底扭转了李槐的心态,独自一人几乎完美的解决了鸡鸣驿的破城之危,顺便还搭上了莫护黎这条线,为自己多预留了一条退路。
这种一切事件都随自己的预料发展,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李槐痴迷,甚至内心中又多了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啪嗒,一阵风吹过,将油灯吹灭,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之中,同时也把李槐从想象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妥,李槐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驱赶出去,掏出火折子,重新点亮了油灯。
再次拿起毛笔,这次没有停顿,朝发黄的宣纸落了下去。
【x年 x月 x日 星期x 天气 晴
我叫李槐,上辈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销售,一心只想赚钱的小把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同样的,这辈子,我也叫李槐,之前只是个商队里的小扈从,现在也只是个被逼上梁山的小丑。我叫李槐,我只想赚钱,只想安稳的过完这辈子......】
写完之后,李槐放下毛笔,将宣纸拿在手里,借着微弱的灯火,一遍又一遍得默读,直到最后,李槐的心似乎真的静了下来,于是照例将宣纸放到油灯上付之一炬。
宣纸燃烧,骤然燃起的火焰将整个房间照亮,同时也照亮了李槐的脸,脸上有他自己看不到的,也没有丝毫察觉的狰狞。
......
姜国,华京城。
忙碌了一夜的监察司掌司大人纪昌,此刻正老神在在得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个貔貅玉佩,仔细端详着。
旁边一个身着监察司制式衣袍的尖脸汉子正小声介绍着:
“掌司大人,这块貔貅玉佩据说是玉佛寺主持亲自开光的,有招财驱邪的功效,这是小的这次抄家时,特意为您留的。”
纪昌很满意,只是脸上却不动声色,道:
“我等食君禄,忠君事,怎能如此作为?”
一面说着,一面将玉佩揣进怀里,“下不为例!”
“掌司大人教训的是,小的告退”
尖脸汉子谄媚得回复后,便离开了。
尖脸汉子刚离开,就有一人捧着一个鸽子急匆匆得走了进来,“掌司大人,急报!”
一听见急报,原本正在喝茶的纪昌心里一突,连忙放下茶碗,接过了此人手里的信鸽,从信鸽的腿上,小心翼翼取下一个小竹管。
待看清楚了竹管上的三道红线后,纪昌的心更是沉入谷底,颤巍巍取出竹管中的密信,仔细查看后,纪昌勃然大怒。
掏出了怀里的貔貅玉佩,一把掷在地上,嘴里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