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完全明亮,徐雯璟一夜无梦起身洗漱,换上新外衫。纯白色的修身的行服衬得他脸色苍白,眼底的乌青靠着浓眉大眼遮不住的。
他起身离开帐篷,阳光初伸,缕缕晨光从云端细缝漏出,披上朦胧的幔纱。
他抬眼望去魁梧高大的山峰坐落云端,高耸入云。山情水意兜进眼眸,锦绣山河万年如一。
他便自爱这野景,他命人寻一匹野马,一脚上马,腾空而起,驰骋疆场。
凉风潇潇划过草野上根根竖起幼草,马蹄声响亮有序,丝丝发根肆意横行,缕缕青丝绕绕弯弯。他恣意桀骜的笑意,流露外边,卷风灌进耳廓,耳边只有萧瑟风声。
徐雯璟本该属于这里,不是条条框框束缚的官场,他爱这自由的味道,令人沉迷陶醉其中。
几圈下来,身上燥热不已,发丝打卷黏在脸颊和颈脖间,细汗悬在额头,粗喘着气,整个人散发出热气。
下马便回帐篷沐浴一番。泡在水温与体温近似的水中,放松紧绷的肌肉和绷直的弦,他惬意地假寝,身体浸泡在温水中。
一炷香的时间,便换上里衣,身上萦绕着淡淡地皂香,沁人心脾。
他出帐篷时,太阳早已爬上山头,坐观山水。
柠风脸色煞白,眼神呆滞木讷,魂出窍般。他走进帐篷里,貌似没有看到徐雯璟,愣神出窍般。
徐雯璟狐疑心中不安,随着进帐篷中,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担忧不已,声音放轻道:“柠风,发生什么事情了?”
柠风怔怔出神,丝毫没有听入脑,徐雯璟耐着性子重复一遍道:“柠风,到底怎么回事?”
柠风有点回应,他缓缓侧过头对他说,声音轻得只有气音带点哭腔:“陈怀瑾,他死了。”
“陈怀瑾,他死了”柠风重复一遍好像是对他说,好似跟自己说。
“怎么回事,柠风说清楚点!”徐雯璟双手握着他的肩膀,指尖掐进肉里,晃着他的身体,眼眶腥红,直直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柠风晃得回过神,指甲镶嵌在肉里,他悲伤冲刷掉疼痛,他抬头看着徐雯璟,嘴唇颤抖着说不完整一句话:“陈府灭门了……陈,陈怀瑾死了,只留陈怀瑾的大哥陈黎远。”
灭门?是你干的吗?江枫。
徐雯璟松开箍紧他手肩的手,脸色一下子黑下来,眼神黯淡无光,阴沉得细思极恐,他斟酌着昨天的经历。
“柠风,你入林后有见过陈怀瑾吗?”他道未曾。
“谁都没见到……”徐雯璟捻着指尖沉思道。
“尸体在哪?我要去看一下。”徐雯璟踱步向前想出帐篷。
“主子,皇上闻后勃然大怒,不给外人随意走动,陈府被封起来,要严查到底。”柠风叫住徐雯璟,想让他冷静下来。徐雯璟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而且今日启程回宫,不会在此久留,尸体应该早运回去,我也不知道在哪。”柠风解释道。
徐雯璟握紧拳头,指尖掐入掌心,疼痛感减轻压力。他镇静下来,坐在椅子,手臂搭在桌子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陈府还有幸存者吗?”
“有,陈怀瑾的大哥陈黎远,陈黎远既不在围场,也不在陈府,他出趟远门躲过这次。”
“他出远门干什么?”
“听说是洛阳有个远房亲戚在那,陈黎远去那是为了找洛阳城府谋求官职给陈怀瑾。”柠风从悲伤中惊醒梦中人,刚才的魂飘的样子荡然无存。静下心分析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给陈怀瑾?陈怀瑾本不是厌恶他大哥吗?大哥还给他谋职,可笑。”话语轻薄,似是随口说说罢了。
“消息传达到陈黎远,他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如果加鞭快马还不到一日便可到达。”柠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陈府那边,没有消息?”
“有,我们派来的人在狩猎前一个晚上,全被剿灭,还未来得及穿消息。后面派来的人发现了他们尸体,才知道早已歼灭。陈府在狩猎那日便火烧整整三个时辰,火蔓延到周围百姓。”
“没留下一丝痕迹或线索?”
“我们的人从中查找,处理十分干净,不留痕迹,火把府中人烧得面目全非,看不出府中还有谁未在,我已派人搜索余留的人。”
“处理得这么干净,并不能一人所办,如果是江枫的话,他定有后手。倘若不是他所谓,那又是谁能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呢?”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