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您。”李祁严沉声开口。

祁毓心情有些莫名的沉重，拿开放在祁凝霜胸口的手，转而轻轻抚摸着她花白的头。

祁凝霜有些着急，又看向祁毓身后已经开始捂住嘴控制自己哭声的容棠。

“容棠。”

听到祈凝霜叫她容棠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跪在了床前。

“老祖宗我在了。”

这会祁凝霜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发抖。

“你从小跟着我，我对你也是…也是最信任…你记住了，我…我走后，你跟着祁毓，对…对她要像对待我一样，知道吗？”

“好，好，老祖宗我答应您。”容棠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在床单上，而后抬手胡乱的开始抹。

“别说话了，好吗？”祁毓轻轻的一下又一下抚摸，像小时候哄着她睡觉一般。

“呜呜呜呜，真好，还能看见您。”祈凝霜开始呜咽哭泣。

她从草长莺飞之时等到了银发满头的凌寒之月。

终于等到了，真好！

“妈妈，凝霜，凝霜不能陪着您了。”

只是不停的轻拍着温柔如小时候一般哄着她：“不怕，妈妈在这里，不怕，凝霜不怕。”

最后又忍不住将手放在她胸口，祁毓不知为何，明明看淡世间生死，为何这会心如此难过。

李祁严不清楚两人的对话，心底有疑惑，内心也是充满了悲伤，一向看淡生命的他这会也是升起了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祁毓感觉到手下的人不是那么难受的渐渐睡了过去，才松开手。

又拢了拢被子才站起身，往外走去，容棠立刻起身跟着，脚步有些乱。

李祁严蹲在床前感觉到床上的祈凝霜还有微弱的呼吸，看了一眼才出去。

祁毓出了卧室，走到阳台门口处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容棠出来后突然直直的跪在了祁毓面前。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老祖宗好不好，我知道您可以的。”

容棠说完后又朝着祁毓磕着头。

从刚刚祈凝霜叫她母亲时她就猜出了这位祁小姐的身份，如此神奇之人一定有办法的。

李祁严出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眉头紧蹙。

“求求您了，您是老祖宗的母亲啊，求求您了。”

听到这话，李祁严都愣住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

祁毓伸手阻止还在磕头的人，有些无奈道：“我救不了，她的身体器官已经衰弱到无力回天，何况就算我能给她续生机，她也会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进去陪陪她吧，也就是今晚了。”祁毓有些不忍说出这一句。

容棠听到后软软的跪坐着，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祁小姐都说救不了，救不了了！

容棠擦干净眼泪缓缓起身回到卧室內。

祁毓看着站在几米外神色复杂的李祁严。

“你今晚就别走了，安排好后面的事吧。”

“好。”李祁严看着坐着的人，似是古画中走出来一般，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知所措。

愣了几秒就回了个好。

李祁严下楼给助理打了电话，将事情安排好。

对面的助理听到后也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李家老祖宗要不行了！！！

这可是大事！！

这一夜容疏苑一整夜灯火通明，伺候的佣人也都是一整夜未合眼。

祁毓一直坐在阳台旁的躺椅上，看着外面。

夜晚的容疏苑，在灯光下是静谧祥和，是古时的庄严。

李祁严从二楼上来时，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这会已经是半夜了，就见祁毓还是几个小时前的姿势坐在那一动不动，看着外面。

他就在后面未打扰。

直到远处天空开始有些鱼肚白，卧室內传来容棠哭声。

“老祖宗，老祖宗……”

…

李祁严没反应过来，立刻走到卧室內，就见容棠跪在床前撕心裂肺的哭着。

床上的祈凝霜已然没了生机。

李祁严别过头才走到床前，屈膝弯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祁毓看着外面开始飘落雪花，从零散的到密密麻麻的越下越大。

祁毓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眶中滑落出来。

抬起指尖摸了摸眼角，有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