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队伍必须每日行上五十里,才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黑水。
领头的官兵不敢停歇带着众人走在管道上。
出了京城行至十里坡,也才走了十多里地。
今日午时已过才出的城,官兵算了一下路程,示意众人停下休息。
此时正值夏季,夜晚就是不住在驿站也不会太冷。
沈以辞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一棵树下休息。
她迷迷糊糊中被人给推醒,一看是江离若伸着手,递过来两个干巴巴的饼子。
“嫂子,官差送来的,你快吃一点吧。”
“走了一下午,怪累的。”
沈以辞动了动手,脑袋上绑着一个枷锁,不止行动受限制,人也不舒服。
“柳仙在吗?您能告诉我,我那便宜哥哥派人来了吗?”
柳仙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不西边的几棵树上蹲的都是锦衣卫,大概六七个人。”
沈以辞垂下眼帘,心里有了计较。
“妹妹,你先帮嫂嫂拿着,嫂嫂一会儿就过来吃。”
沈以辞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转身停下了脚步。
“算了,妹妹你拿着饼跟上我。”
沈以辞带着江离若走到领头官兵的板车前。
领头官兵手里拿着的可不是那种硬馍馍。
这里离京城还不算远,官兵手里吃的都是临行前买的肉饼和肉包子。
沈以辞嗤笑了一声。
“呦,官爷这伙食不错,不像我跟我妹妹。”
“那是手里拿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啊!”
“想我的那位好哥哥,一直也没治我的罪。他那圣旨上写的可是江家流放。”
“我现在是什么公主来着?哦,刚封没两天的安平公主。”
“赶紧给我解开我身上的镣铐,我愿意陪我夫家去死,那是我的事。”
“你现在给我戴着镣铐,就是拿我当犯人,本公主命令你快点解开!”
领头的官兵被沈以辞说的也是冷汗直冒,毕竟她可不是在胡说八道。
官兵一点也不敢怠慢的给沈以辞解开身上的枷锁。
沈以辞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这才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你没看见我妹妹?”
“还用我多说什么吗?”
这次官兵的冷汗是真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他战战兢兢的给两位祖宗开了锁,一句话也不敢说。
锦衣卫看的也是面面相觑,但也没人敢跳下去质疑。
沈以辞能解开江离若的锁,仗着沈君行想要得到江离若。
至于江家其他人,她现在也是无计可施。
毕竟皇上已经将通敌卖国杀头的罪,现在变成了流放,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沈以辞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表示对她哥哥当了表字还想立牌坊的行为,感到不耻。
沈以辞解开了身上的枷锁,还顺走了官差的晚饭,才带着江离若回到了江氏的身边。
江离若看着刚刚有些帅气的嫂嫂,忽然心里生出一丝艳羡。
江道安没接沈以辞递过来的饼,而是一个人有些沉默的望着都城的方向。
“老爷,您吃一点东西吧,你这样明天路上熬不住的。”
江氏从油纸包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江道安。
江道安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拿了起来。
江氏知道江道安对都城里的那一位寒了心。
沈君行也算是江道安一手教出来的弟子。
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登门江府,认认真真的跪在江道安的面前说的一番话,江道安至今难以忘怀。
“首辅大人,当今太子昏聩无道,不配继任大统。
如今黄河水灾,皇上命他西上治水,他竟然害怕洪涝半路而退。
至黄河边的百姓生死于不顾,百姓流离失所。
灾民揭竿起义,近年来战乱不断,皆是因太子无能而起。
本宫今年年十五,母妃贵为皇贵妃,外公为兵部尚书吴峒山,师承大家晋淮之。
现求江首辅助我。”
江道安摸了摸胡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可知,今日之话流传出去,你便永远等不到那一日。”
沈君行低下了眼眸,声音低沉的说道。
“知道,我知道江首辅是保皇一派,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