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辞两条好看的柳叶眉微微蹙起,语气有些沉静的说道。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江如墨看了一眼南北镇的方向。
“要想到达黑水,必然的经过岭北。
我们的粮食顶多让我们走到岭北,现在整个岭北都没有粮食,我们剩下的路程得不到粮草的补充。
岭北距离黑水还有五天的路程。
可岭北到黑水要经过一大片平原,根本没有可以获得粮草的地方。”
“眼下,我们也没办法进入南北镇获得食物。”
“我们现在只能去最后一地方看看了。”
“就是越过南北镇的西侧的松山郡,这让我们多绕出四五天的路程。
最后还是会到达岭北城。”
“这期间我们可能在松山郡获得粮食,也可能粮食消耗殆尽,我们却要多走出大约260里地。”
沈以辞看了一眼带队首领赵武的方向说道。
“也许,我们可以靠着这点粮食走到黑水。”
众人明显没有听出来沈以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赵武显然也想到了粮草这个问题。
不过他觉得自己带来的粮食,省一省还是可以坚持到黑水的。
他只要负责把流放队伍带到黑水,至于天灾人祸自有上面的人操心。
第二天一早……
沈以辞拿着手里的半个窝窝头,垂头丧气的跟在江如墨的身后。
江道安在春城受了一顿鞭刑,倒是没伤到内里,可人毕竟上了岁数。
这么一段时间一直看着毅力坚持。
现如今众人从早上就开始吃不饱饭,不过是走了数十里,人就往前栽了过去。
“啊,老爷!”
江氏见状就要去扶江道安,没想到自己戴着镣铐,一着急人就被绊倒了。
“娘……”
江离若赶紧去扶江氏,江如墨去扶江道安。
一时之间江家众人竟乱做一团,无法再继续赶路。
赵武上前一看挥手下令休息。
“休息一刻钟,一刻钟以后继续赶路。”
沈以辞走上前查看两人的伤势。
“你们也别围着了,让我看看。”
她低头上手给江道安把了一下脉。
这个时候也没人说什么男女大防了,但沈以辞还是很小心。只把了一个脉。
“江如墨,你看看爹身上的伤口是不是腐烂了,到什么程度了。
我刚刚把脉,爹这身体有伤,我不便查看。”
江如墨应了一声,沈以辞才转过身去查看江氏。
江氏现在形容狼狈,穿着一身囚服,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镣铐。
带着镣铐的手腕和脚腕早就被磨损的不成样子,说一句血肉模糊都不为过。
就算是沈以辞每日都会为她换药。
那也架不住每日这五十里路带来的伤口。
“你去帮你爹爹看,娘这都是小毛病,等到了地方就好了。”
江氏看着沈以辞,不让她把脉。
“娘没事,都是皮外伤。”
“你爹不能有事,他是江家的顶梁柱,他若是倒了,江家也就散了。”
沈以辞没听江氏的话,态度强硬的给她看了看伤口。
“娘,这几日给你的草药呢?你没用?”
江离若看着江氏的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
“嫂嫂,娘用了,每次我都看着她上了药的。”
沈以辞看着江离若,严肃的说道。
“不可能,虽然我现在找不到什么上好的药材,可这药上了不能一点效果都没有。
反而让伤口更严重了。”
江氏看着江离若,眼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娘?”
江离若一脸疑惑的看着江氏。
“草药怎么会没有效果呢?我明明看着你敷上的。”
这是人群里围观的一个人走了出来。
沈以辞定睛一看,站出来的是一个带着镣铐,穿着囚服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二三岁,一身白色囚服宽宽松松的穿在身上。
“江姐姐,婶娘把草药给我用了,我以为婶娘那里有多的草药,没想到是她自己的。”
来人正是江离若二伯家的江如水,今年不过十二岁,就要跟着江家流放至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