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中夹着一阵急促。
徐庶停步,转身。
荀彧正拄着拐杖,颤抖着身子,正急匆匆的追过来。
“尚书令大人,草民徐庶,特来拜望大人!”
徐庶躬身行礼,手中犹然牵着那头瘦骨嶙峋的毛驴。
“元直……”
“似你这等大才,在我许昌地方,受这等困顿,这等侮辱,真是我荀彧的罪过!”
荀彧以杖击地,愤声说道。
“徐庶有话,想跟尚书令大人诉说,不知尚书令大人今日有贵客登门,冒犯了。”
徐庶欠身说道。
“哈哈!”
荀彧闻言,朗声大笑:“我府上今日等待的贵客,便是元直你呢!”
说话间执着徐庶的手,一步步往府里走。
门口等待的府中上下人等,各自颤栗!
没想到尚书令大人一大清早置酒相待,沐浴更衣等待的贵客,便是这个落魄不羁的腐儒徐庶?
简直不可思议!
大管家战战兢兢,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此时带领众人伏地而跪,将头深深埋在两腿之间,不敢做声。
“荀正,你跟随我多年,竟然毫不晓事!”
“自丞相以下,我大汉众臣,人人求贤若渴,你难道不知?”
“徐庶之才,胜我十倍!能亲登门我的府邸,是我三生荣幸。”
“莫说是我,便是丞相在此,如能蒙元直亲旨府邸拜会,也会亲自出门迎接!你等却空有双眼,犹若瞎子!”
“我若留你在府,早晚害了我求贤之名,绝了我选才之路!”
“来人,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从明天起,赶出荀府,用不使用!”
荀彧怒声喝道,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荀正自祖上世代跟随颍川荀家,可谓是祖辈传下来的家奴,感情不可谓不深!
“荀公!”
“若如此,徐庶再不敢登荀公府邸了!”
徐庶忽然上前,一把扶住荀彧:“我落魄时,纵然是路上的乞丐,也会对我嗤之以鼻,何况荀公高门府邸?这是人之常情,岂能怪门下人呢!只要以此为鉴,不再触犯,也就是了,请荀公看在我的薄面之上,饶恕她们^”
徐庶忽然想起昔日在新野落魄,若不是军师陈牧将他收留,资助他过活,恐怕早就饿死荒郊,喂了野狼了。
一念及此,想起物是人非,陈牧已经陨落,不由的又是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下。
“若非元直求情,定不饶你!还不退下!”
荀彧迟疑片刻,看到徐庶如此伤感,急忙叱退众人,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搀着徐庶,往内堂而去。
“元直,我猜到你必来,因此特备薄酒,聊表敬仰之意。”
“若丞相在此,知道元直肯来,也必然十分欢喜。”
荀彧等徐庶坐定,高高举起酒杯,慨然说道。
“元直一介布衣,蒙丞相、尚书大人几次三番的厚待,诚惶诚恐!”
徐庶举杯,一饮而尽。
荀彧也缓缓将杯中酒饮尽,放下酒杯,看着徐庶落寞的神情:“元直此酒,恐怕不是为我和丞相所喝,而是另有忧思吧?”
言辞之中,带着一份感同身受的真挚,令徐庶闻之,也略有几分感动。
“陈牧于我,有知遇之恩,活命之恩。”
徐庶低头看着酒杯里又添满的清酒,泛起层层波纹,幽幽说道。
“陈牧陨落,可谓天妒英才。”
“丞相书中,也曾说过,等班师之日,在许昌西山上,为他建立祠堂,永享祭奠。”
徐庶面色一变!
陈牧可是曹操的永世对手,给他带了多少苦头!
难道对敌也是如此?
荀彧面色和蔼,微微一笑:“元直,丞相的肚量,超乎你的想象!”
“陈牧军师虽然给丞相带来诸多磨难挫折,但丞相不以为意,反而敬佩陈牧军师的才能。丞相常说,他纵横天下二十余年,唯有陈牧,最令他钦服!”
“此次丞相远征荆襄,你真以为是为了那荆襄九郡的地理?”
徐庶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轻声问道:“不为荆襄,便是江东,难道还有其他?”
荀彧将手里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颔下花白的胡须连连抖动。
“元直,似此可见你真的不懂丞相!”
“荆襄九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