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下子被聚焦在大屏幕上。

“我决定了。”

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少女，在嗤笑之后，面无表情地说。

三人的心，一下子从胸口被扯到了嗓子口，只见盛明空拉过键盘，在那上面轻点几下，一把通体漆黑的沙漠之鹰从巨大的机枪群中缓缓浮现……

它是那样渺小。

李金铁在刚才的那道轻笑声之后，已觉不好，难道这个女孩，真的要因为所谓的正义杀了知晓未来的他吗？难道真的……

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刚才人工智能被消灭时的惨叫声，对自己父亲的决定都能这样不认可，更何况是他……

李金铁转过身，立刻朝向另一扇门跑了过去。

林望娣急了，拔腿就要追：“混账！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她想知道贵儿的下落！

“等一下。”盛明空制止了她。

林望娣眼冒热泪地回头望去。

“拿着。”

盛明空将沙漠之鹰交给了林望娣。

“谢……”

“别说谢谢，”盛明空打断她的话，“这把手枪里，一共有两发子弹，一发，是让你杀了韩鹏，而另一发——”

盛明空眨眨眼睛：“是留给你自杀用的。”

林望娣怔怔地看着她，结巴着道：“可是，李金铁他……”

盛明空再次打断她：“李金铁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只答应你，让你亲手杀了韩鹏，可其他的事，到那个时候，你已经管不着了。”

“怎么这样……”

怎么能这样？她还没有问清楚贵儿的下落，就要让她做这样的选择。

林望娣垂下头，可她知道，盛明空已经很宽容了。

单是她进入仓库这一件事，就够死一百回了。

但是……

“如果我这样做了，你会杀了李金铁吗？”

盛明空挑起眉：“不知道，看我心情。”

又是“看我心情”！

可林望娣只能无力地攥了攥拳，她没有任何办法，在这样多的热武器的包围下，她别无他法。

刚才被韩鹏掐住的嗓子仍没有恢复过来，她声音沙哑，疲倦地问道。

“那我如果不这样做呢？”

盛明空笑了笑。

“那也可以，但在那之后，我会让你看着你儿子死。哦…你儿子如果已经死了的话，我也有办法让你比死还难受。”

她没有在说谎。

林望娣闭上眼睛，不远处，李金铁仍在奔跑，她知道他跑不出去这个仓库，可是，真的要相信盛明空吗？

盛明空，会为了她，杀了掌握着情报的李金铁吗？

说到底，人都有私心，相信他人，永远不如相信自己……

盛明空和她只认识了不到一小时，有什么资格，什么理由让她可以放弃那种复仇的快感，选择相信一个根本没有做下承诺的人？

或许，根本没有理由。

她这一辈子，时时刻刻，都在被裹挟，被责任胁迫、被时势所迫，这一次，是不是要做一回自己呢？

她为什么非要听盛明空的呢？

……

林望娣缓慢地朝着沙漠之鹰所在的地面走去，脚步沉重，宛如行尸走肉。

终于能为陈樟报仇，她很开心，但贵儿生死不明，罪魁祸首的下场…她也见识不到了。

终于来到沙漠之鹰面前，她弯下腰，将它拾起。

小小的一把手枪，不用说和机枪相比，就和她常年做活的手掌相比，都显得那样渺小。

这里面，如盛明空所述，藏有两发子弹。

一发，是要结果韩鹏的……

林望娣机械地转过身，盯着韩鹏那双眼睛，麻木淡漠得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不、不，你不敢，林望娣，我最知道你了，你这人胆小懦弱，从不敢反抗，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作死的样子。”

“你不敢杀我！你不敢杀人的！你，你敢的话，老子打断你的腿，听见了吗？还记得你和老子的那一夜吗？哼，没错，你敢开枪的话，我就把你的腿打断！就像那一夜一样！把你腿打断，让你动都动不了，只能趴着伺候人，你……”

他的话，最后，哽在了嗓子里。

林望娣扑上去，高高举起沙漠之鹰，一枪托砸在了韩鹏的脑门上。

韩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