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蛄似乎更加兴奋了,它嘶嘶嘶迅速扭动着爬上了树,蹭地向乌白七伸出爪子。
乌白七踩树而去,蠕蛄扑了个空。
跳开的刹那,他与蠕蛄的黑漆漆的爪子擦身而过。
实在太过锋利,千万不要被它碰到才好。
不过真是奇了,这种枯枝般的爪子怎么能长在这样浑身肥肉的身体上呢?
蠕蛄依然兴致盎然,再狠扑去,乌白七再度跳开。
乌白七一直处于防守状态,面对巨大的食肉者,除了逃和避,他几乎无计可施。
突然,乌白七感到一阵火辣辣地痛,一看,他的肋骨处划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
什么时候划的?他几乎没有感觉到。这蠕蛄爪子,真是厉害。
乌白七强忍着痛,抓着树枝来了个“猿臂游荡”外加“黾旋跳”,直接转身跳到了蠕蛄的后脑。
只见那蠕蛄虎躯一震,像触电一样拼命晃头,想要把乌白七摔下来。
果然,这怪物的表皮光溜溜的,乌白七根本无法抓稳。没几秒钟就滚下来摔到了地上。
这下坏了!
蠕蛄转过头,居高临下把乌白七逼至草丛中,整个嘴筒豁开老大,一口要把乌白七摄入口中。
说时迟那时快,乌白七突然一个蹬地起跳,手持一尖物,从下方狠狠刺入蠕蛄的喉部,然后用长力狠狠一割。
哗啦啦——!
蠕蛄的皮肤被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原本弹韧的皮肤突然变得垮了,再也兜不住里面松弛软糯的肉质。
只见蠕蛄体内的肉冻如瀑布一般瞬间倾泻而下,喷将出来。
之前诡异的笑声也直接变成了瘆人的嘶鸣声。
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如一滩烂泥,一动不动了。
只有那黑漆漆枯树枝般的爪子,还在执着地攻击。慢慢的,攻击变成了抽搐。
整整半个时辰,蠕蛄的黏血不停地流,直到最后,全部身体都流淌殆尽了,这才气绝身亡。
而刺入喉部将它开膛破肚的,并不是别的。
乌白七低头看了看手中,风岩鸟兄弟的头还握在自己手里,尖尖的鸟喙上还挂着一丝蠕蛄的肉皮。
乌白七用风岩鸟的喙,杀死了蠕蛄食肉者。
以风岩鸟之名,报绝命之仇。
远在大沃平原激情交配多年的巨蠕虫和巨蝼蛄还不知道,他们百年来第一件成功的“爱情孤品”,就这么被毁了。
而这一切,被断头岛深壑外一处高岩上的白忘忧看得清清楚楚。
……
此时的乌白七,浑身是血。
自己的血,风岩鸟的血,蠕蛄的血,浑浑然混在了一起。
他回到树下,找到了草织袋。又拔了身边一棵不起眼的凝红草,搓碎了涂抹在伤口处止血。
随后,他拾捡了风岩鸟的碎骨、羽毛和脚爪等,将它们与头颅合在一起,埋葬在了这棵树下。
坟前又摆了一些风岩鸟最爱吃的新鲜硕大的枣栗。
别了,风哥。
曾一起在寒石山上自在尽兴地奔跑飞翔,恣意潇洒的时光从此与你长埋此处,再无需与他人分享。
乌白七默默站了一会儿。
离开断头岛之前,他来到蠕蛄的尸体前。
此时的蠕蛄已经变成了瘪塌塌的乳黄色皮囊,如同被剥了皮一样。地面湿了一大片。
乌白七找了一块带尖角的石头,甩着膀子向蠕蛄的皮囊砸去,一下又一下。
直到把蠕蛄一只最锋利的爪子给砍下来。
用草叶将上面的污物擦干静之后,乌白七把它贴身藏在了身上。
之后他将草织袋扛在后背,拴紧。四处又查看了一番,见已无更好的药草食材,便一个轻身飞跃,弹出了深壑。
正当他准备启程时,突然发觉身后有动静。
乌白七暗暗摸了身上的蠕蛄爪子,猛一转身,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雄白兔颠颠儿地跑过来,边跑边喊:“英雄留步!”
乌白七皱了皱眉,心说这地方怎么出来一个老头?
“你是谁?喊我作甚?”
老白兔行了个礼,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是替我家主人来的。”老白兔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岩,“我家主人刚才目睹英雄勇杀食肉者之举,甚是钦佩,特想请英雄过去叙话。”
乌白七抬眼看了看高岩上,一只气度不凡的白兔正站在其上,向他微笑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