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柱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捡着地下的树枝,抬头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感慨。
辞哥不愧是辞哥,干活还是那么快,不像他,每天都因为磨蹭被他娘扯着脖子骂。
听到“吁”的一声时,他迅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到的树叶就凑上前看。
大队里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去城里接知青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老娘就会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各种嫌弃知青这不行,那不行,尽给地里添麻烦。
但他就是好奇,每次都喜欢这个时候来这里捡柴火。
因为这可是能够看到整个牛车的最佳位置,足够把上面的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看到一张熟悉的清纯面孔时,肖小栓精神一振,把地上正在捆柴的人一把拉了起来。
指着那个人,他就激动的喊道:“辞哥!辞哥!你快看,那不是你姐姐吗?”
林望辞只是淡漠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声音清冷如同高不可攀的雪山之莲:“她一直以来都不是,也不配。”
听到这话的肖小栓以为他心里还在难过,毕竟当初这个人走的时候,他们一家……
欸~
可他也不能直接揭开他的伤疤,这样辞哥该有多难受啊!
不理会肖小栓的脑补,林望辞也没心思跟他解释那么多,他还有很多活要干。
将背篓移到一个稍微凸起的小土包上,林望辞蹲下将背带套在双肩上缓慢起身,步伐稳健的走上了他早已经熟记于心的路。
肖小栓看到人就这样走了,还想追上去隐晦的安慰几句。
没想到林望辞先停下了脚步,转头无奈的说:“肖小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这样对你的家人都不好。”
“好吧。”
他也不是经常来找辞哥的,通常也只敢在没人的时候悄悄来。
他娘每天都揪着耳朵告诉她,什么辞哥家情况特殊,靠近他会有大麻烦,整个大队就没人敢靠近他们。
或者是提起他们一家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一种极其怨恨的表情。
可是他最崇拜的就是辞哥了,干什么都特别厉害,所以只要是没人的时候就喜欢来找他玩。
走在路上的林望辞眼底是一片漆黑的灰暗之色。
想起一直被别人叫“扫把星”的日子,自嘲的笑了笑,还是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了。
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刚刚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在那么多知青里,她却一眼就能抓住别人的目光。
看到她的一刹那,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想要亲近的心思,令他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便离开了。
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比村里大多数人家都要破败的屋子,土胚墙上还有着数道裂纹,屋顶破了好几个洞,却只能勉强用茅草铺在上面遮挡一下,仿佛再经历一次风雨就会轰然倒塌。
林望辞面不改色的背着背篓走到了屋外一个用木头搭的简易柴房里。
里面已经整整齐齐的堆好了很多柴火,将背篓里的也放好后他才走了出去。
刚出来,便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给抱住。
男孩面色苍白,浑身带着股浓郁的药味。
“哥哥,你回来了!”
“嗯,星星肚子饿了吗?哥哥去给你做饭。”
少年带着厚茧的大手揉了揉小男孩枯黄的头发,看着他瘦弱的身躯,眼底是深深的疼惜和担忧。
“哥哥,我还不饿。”
听到吃饭,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却毫不犹豫的开口。
林望辞还是起身将家里唯一的一个鸡蛋给煮了,顺带将弟弟要喝的中药熬了一碗。
尽管家里粮食本就不多,但他也不想饿着弟弟,本来他的身体就亏空的厉害。
将鸡蛋拿给弟弟后,平时阴沉冷漠的少年难得到露出了一丝笑容,嘱咐他吃完再喝药后才动身去帮在地里干活的母亲。
自己却因为忙得一口水都没喝上,嘴巴都起皮了也不知道。
这边林月窈她们到了两栋茅草屋前。
看起来土坯墙还挺结实,空间也还算宽敞。
当然,当知青们知道这就是他们今后要住的屋子就不会这样想了。
两栋屋子隔着二十米左右,将男知青和女知青们分开。
里面全都是大通铺,这就意味着,所有新来的知青都将和老知青们住在一起,共用一个灶来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