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殊丽的眉眼,摆出这幅受气不悦的模样,别说还真让辛柚宁生出一种昏君被宠妃使小性子的旖旎形容。
哎,果然秀色可餐,若不是冷氏在场,辛柚宁都想调戏一番。
她咳嗽一声,生怕晏夙离又自由发挥刹不住车,忙对冷氏道。
“娘,他是冷家表舅燕离啊!你的表弟,十多岁就离家闯荡,现在准备在沛阳做绸缎买卖。”
冷氏茫然的目光在晏夙离脸上转了又转。
“宁宁,没有……表弟……”
敢情冷氏虽然脑子坏了,但是记忆并没有消失,这对她康复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意识到这一点,辛柚宁又询问了冷氏几个问题,虽然回答得乱七八糟,可大体的逻辑却没有偏差,辛柚宁心情不错。
“娘,他就是你的表弟,只是离家太久生疏了。等表舅的绸缎庄开起来,我带你去捧场。”
听到能外出,冷氏双目骤亮,拉住辛柚宁的袖子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出去玩,出去玩……”
“好,等娘的病再好一点,我就带你出去玩。”
冷氏登时开心起来。
“宁宁,以后吃药不怕苦了!”
辛柚宁笑着理顺了冷氏稍显凌乱的发髻。
“娘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冷氏开心地笑出声来,让她的面庞显出一分不谙世事的秀美和鲜活。
母女二人长得很像,她的气质更偏向于原主的娇柔,说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在现代正是乘风破浪的大好青春年华。
辛柚宁眉头微蹙,转向晏夙离。
“我想请你帮我寻一位身手不错的婢女,银钱我这边支付……”
话还未说完,晏夙离展扇一笑。
“要对付辛府虎视眈眈的继母和虚伪无耻的爹,还要身手好忠心耿耿,你确定你真有这个钱?”
辛柚宁的脸一下就红了。
虽被薛征认为侯府义女,唯一的待遇变化也就月例高了些,首饰衣裳穿戴自由。可要说流动资金,还是她穿越过来眼前人给的诊金和红包。
原主这些年也不知怎么过的,居然一穷二白,她翻箱倒柜硬是没搜刮到半分私房钱。
所以纵是不愿,也只能让冷氏现暂居辛府,领回安平侯府实在不合规矩。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看出辛柚宁的窘迫,晏夙离大度开口。
“谁让我的命还捏在你手里呢?罢了,这件事我来安排,银钱的事也不需你操心。”
“这怎么行……”
折扇倏地收拢,扇柄堵在辛柚宁的唇上。
“你有钱吗?”
见辛柚宁露出吃瘪模样,晏夙离笑出声来。
“阿宁啊,薛征这个义父太小气,你不妨考虑重新再找一门亲戚。毕竟我做人大方,给小辈花钱天经地义。”
辛柚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你也要做我爹?”
“咳咳,我这么年轻,怎么能生出你这样大的女儿呢!”
晏夙离雷得外焦里嫩。
“认我为师,你不吃亏。”
没想到辛柚宁想也没想就拒绝,晏夙离心情复杂,有些暗喜,同时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你对你师父倒是忠心。”
辛柚宁笑靥如花。
“你不是我表舅吗?表舅给外甥女花钱——天经地义!”
两人正说着,忽听院外一阵叫骂。
原是辛礼跑前院告状,辛定邦拦不住,把赵氏一干人都引来了。
辛老太在辛柚宁这吃了亏,也忘记了辛定邦的叮嘱,更是添油加醋一顿火上浇油,让赵氏越发怒火中烧。
“辛柚宁,雪栀心善,舍不得你娘孤苦,说服老爷把你娘接回辛府。我们好吃好喝地把人供着,你竟恩将仇报,礼儿这么点的孩子,你下了这样的黑手,你还是人吗?”
当头一个圆脸妇人厉声诘问,小胖子辛礼站在她身侧,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发现辛柚宁看过来,越发嚣张。
“娘,就是这个贱种,快把她和她的傻子娘赶走!”
他口齿不清,嘴巴肿得老高,上着青绿色的药膏,显然已经请大夫出诊过。
“孽女,反了天了,你一条命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胆敢……”辛老太还欲说什么,注意到纪纲一双虎目凶巴巴地瞪过来,顿时瘫在地上嗷嗷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