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辛柚宁一觉醒来,便看到自己整个人竟躺在燕离怀中。
辛柚宁转了转眼睛,发现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看来她……应该没对燕离做什么奇怪的事?
“你醒了?”
头上的声线让辛柚宁一瞬回神。
“这次可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你非要拉着我的手,掰也掰不开……”
晏夙离一边说,一边掀开身上的薄被,无辜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伴随他的动作,辛柚宁握住他手腕的左手也一同出现在人前。
原以为辛柚宁会闪躲,会缩回手,可没想到,下一秒,一双红润的唇便覆了下来,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晏夙离的唇。
晏夙离浑身紧绷,大脑顷刻空白,仿佛中了旷世剧毒,一下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等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打算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时,唇上的温软已经离去。
辛柚宁曲指挑起他的下巴,声音中带着初醒的慵懒和迷离。
“这次,是我占你便宜!”
这下,倒把晏夙离整不会了;可下一秒,他又笑了。
“阿宁昨天可是在梦中哭着喊着离不开我,还表示要把我关在你身边,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晏某不错了?”
“不过是现在对你有点感觉,燕离,你不用困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并不强求。”
辛柚宁已经想明白了,她现在和燕离的关系属于友达以上,此人一再越界却只玩暧昧,左右她不反感他,不若自己挑明。
合则合,不合则分。
她一个现代人想得开,也不吃亏。
本是一句不添乱的承诺,落在晏夙离耳中又变味了。
方才那个吻,晏夙离甚至已经在思考如何摆脱北黎王身份,和辛柚宁远走天涯。
既然阿宁喜欢燕离,他便作为燕离和她红尘到老。
可是,辛柚宁的意思是……
“你只想玩玩?难道你还想要什么野男人?”
如此娴熟的上手撩人,若不是最近他几乎和辛柚宁形影不离,都已经怀疑她已经在外面养了野男人了!
“表舅,这就没意思了!是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还把我推向别人,那样的试探很伤人好吗?我都不计较,现在又来怪我薄情寡义。”
晏夙离有苦难言,想解释什么,又怕弄巧成拙更不好收场。
“阿宁,我算栽在你手上了!走吧,收拾一下,我们去外面吃饭。”
这一日,辛柚宁和晏夙离游了湖,逛了夜市,放了河灯……一直到宵禁前才回到流花湖畔的小院。
柴米油盐烟火气,果然和心悦的人一起经历,感觉全然不同。
“辛柚宁,你一整天去哪里了?”
才跨入小院,曹媗已怒气冲冲前来质问,那架势,辛柚宁还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
“曹郡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寒舍赖着不走?”
“你还有脸说!”
曹媗火冒三丈。
“昨天让你送大婶出城,你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送哪里了,当然送回安平侯府了。
辛柚宁忽然笑了。
“曹郡主,我倒是奇了怪了,那大婶是你什么人,怎么你这样关心?莫非她真实身份还是京城里微服私访的王妃公主不成?”
“辛柚宁,你——”
曹媗气的脸都绿了。
昨夜她一夜没睡,满脑子都在想北黎王把辛柚宁斩杀了。可到底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平素威风八面也是纸老虎虚架子,真的如此草菅人命还是头一遭。
再说辛柚宁虽然讨厌,可就这样谋了她性命,曹媗越想越害怕。
大早她从侯府出发,打算去北黎王面前替辛柚宁求求情。
然而不仅没见到北黎王,路上遇到薛怀简,还被特地告知,薛征已给淮阳王致信,让他即刻安排女儿回京。
她好不容易又找到了晏夙离,怎肯提前回京?
况且,曹媗实在接受无能,她居然被薛伯父下了逐客令!
想来想去,问题唯一只可能出在辛柚宁身上,于是曹媗干脆来守株待兔讨个说法。
“我什么我,时候不早了,郡主请回吧,北黎王府邸或者安平侯府你随意,这里不欢迎你!”
曹媗哪里肯轻易罢休,自己不好过,别人也不用好!
她一把推开小心翼翼来劝架的冷氏,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