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已经出手了,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话是笑着说的,可那声音中的刀锋却透着无形的威压,震得温泰头脑一空就吐出了个大。
“阿舒,你来摇骰子。”
温舒毫不犹豫起身,她力气小,又是个生手,摇得毫无章法,却依旧引得众人移不开眼。
这又是哪一出?
两个女子,一个美艳一个温柔,左右不过半个时辰,就当一场不要钱的戏,非但没有人离开,还加入了不少新进赌场的观众。
骰盅开出一个五点。
温泰微微失望,表情还算淡定。
第二次,六点;第三次,七点;第四次,八点;第五次,九点……
先前和周吉赌,开出的骰子都是三颗一样;而现在,则每次比之前多一点……
这果然不是巧合!
嘻哈围观的赌客不知何时皆闭了嘴,整个场面鸦雀无声,便是周吉投向辛柚宁的目光也透着探究。
“你已经输了一只手了,还要继续吗?”
辛柚宁抛了一颗青梅干,猴子如意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仰身抬头的功夫,梅干被它一嘴咬住,得意地跳到辛柚宁面前邀功。
温泰额上冒了不少汗。
他赌技不行,来赌场十赌九输,可没有哪一次这般邪门。
平素输也算了,现在却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个女子拿捏,温泰的男人尊严受到极度挑战。
他丝毫不理会辛柚宁的警告,在周遭赌客不要钱的撺掇声中,整个人越发飘然,一拍桌子豪气干云道。
“继续开!”
辛柚宁是温舒的朋友,说什么割手指无非是吓唬他,但凡女人见血都会晕倒,她还能拿他怎么样?
第六次揭开,依旧九点;第七次,八点……
温泰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连后背心都湿透了。
邪门,真是太邪门了。
若不是他和辛柚宁是一边的,前番也亲自摇骰盅,只怕都怀疑是辛柚宁在搞鬼。
可若不是她搞鬼,这番雷同的巧合又从何而来?
“我……我不赌了!“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温泰声音有些恼羞成怒。
他是感激辛柚宁为自己解围,清了赌债,可这女人不识好歹,在大庭广众之下扫他颜面又是几个意思?
亏他先前还觉得辛柚宁明艳良善,此女简直不懂事,这种女人就应该关在家里,让祖宗规矩三从四德好好调@教。
“不赌了吗?”
辛柚宁把如意抱在怀里,伸手捂上了它的眼睛。
“宁姐姐,两根手指并一只手,给他留哪只手?”
“你看着办吧。”
眼前苏岱捏着一柄刀狞笑着向他走来,温泰吓得腿都软了。
“臭女人,你来真的啊?”
温舒也难掩震惊,哀求道。
“柚宁姐姐,吓吓他就算了,若是没有手,他这辈子就都完了……”
辛柚宁却置若罔闻,只越发捂紧了如意的眼,眼看苏岱逐步逼近,温泰使了吃奶的力从椅上挣扎而起,可下一秒肩上的重力似一只千金大鼎压得他再不能动作。
温泰还想破口大骂,话语却咽在喉口被胸腔五感袭来的惨叫替代。
众人只见那面纱遮面的姑娘手起刀落,一只血淋淋的手便被他扔到一旁洞开的箱子,箱子里透明的冰块也在顷刻染了一片血红。
在场人吓得忘记了反应,而那姑娘却依旧动作不停,不到一秒,箱中又多了两根断指。
直到箱盖啪一声砸下,温舒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呼晕了过去,看客们似才回过神来。
而辛柚宁已把如意往肩上一放,用冰蚕丝紧缚住温泰的双手,似拖猪拉狗一般,把人拖了出去。
“从今往后,洛洲赌坊但凡还有谁敢做温泰的生意,便是这个下场!”
眼看几人的背影消失,长乐赌坊凝固的时间仿佛才开始流动,整个赌坊像开水倒进油锅,一下子炸开。
“这究竟是什么人?世间竟有如此女人,定是母夜叉转世!”
“这样的女人,哪家敢娶,杀人不眨眼,哪天把夫家人全杀光了也不是不可能!”
“太可怕了!温家赶紧报官,把那女人抓起来浸猪笼。男人是天,不就是赌博吗,管天管地管那么多!”
……
温府,被菖蒲、青鸾、丁香提前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