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辛柚宁一口鸡蛋羹差点喷出来。
她咳嗽了半晌,才干笑道。
“你在开玩笑吧!”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晏夙离就隔三岔五就喜欢逼婚,明明现在是等价交换合作关系,居然又绕到这上头来了。
晏夙离取了丝帕,优雅地替她擦着嘴角。
“何须如此意外?比如两国邦交,便有和亲结盟,权贵间更是常以联姻结党,你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了,若非做了夫妻,我要如何相信你会和我风雨同舟?”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
“我是要追查自己的身世,也想救我娘,但你我的医患关系还不够亲密吗?非得结婚你才有安全感?”
“成了亲,你娘便是本王的岳母,我救她是不是得更加义无反顾?至于现在,始终是师出无名……”
辛柚宁咬牙切齿。
“你在道德绑架我?”
这丫头一向吃软不吃硬,再逼下去多半就要翻脸了,晏夙离话锋一转。
“我是为你着想,薛家已经没落了,谁还会搭理你这个乡君?有北黎王妃这身份傍身,你行事才更方便,还是你想认本王做义父,那也可以……”
辛柚宁嘴角一抽。
你想得倒美,以前做表舅的便宜还没占够?居然还想升级当爹!
“我能问个问题吗?这个北黎王妃,需要侍寝吗?”
“本王自不会勉强,当然,你若是主动要求,本王也乐意成全。”
呵呵……辛柚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晏夙离的建议她确实有点心动。
有了北黎王妃这个身份,确实能省事不少,许多现在她进不去的地方,见不到的人都不再是问题了。
而且,结婚又不是签生死契,万一哪天她一个不高兴,大不了还可以和离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么一想,辛柚宁顿时释然,主动向晏夙离伸出手。
“那就希望你我合作愉快,互利互惠。”
辛柚宁随晏夙离到达盛京时,已是三月,盛京城惯植樱花,此时正盛放如云,如灼灼烟霞浮于屋舍飞檐之间。
盛京不愧为大乾帝都,街市的繁华非沛阳、洛洲可比,不仅能看见绿眼睛红胡子的胡商在铺子里和人谈买卖,达官贵人的车马后头,还跟着皮肤黝黑的昆仑奴。
晏夙离的王府在西市街,听闻朝文帝本来想赐给他离皇宫更近的东大街宅邸,与太子、瑾王等人做邻居,可晏夙离偏偏挑了西市街晏国公府正对面的宅子。
据说此举把晏国公气得不轻,毕竟官高一级压死人,晏国公及其次子晏夙汐每次出门,遇见北黎王府的车马,都只能停下来让道。
所谓狭路相逢,果然在王府的门口,遇见了刚巡营归来的晏夙汐。
晏夙汐是官拜三品的安南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屁股后头跟着一队人马,看上去威风凛凛。
见有马车停在北黎王府门口,便下马过来打招呼。
“大哥几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提前知会一声?家里也好准备接风宴啊!”
晏夙汐俊朗英挺,一看就是武将,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亲切。
晏夙离也笑,相比弟弟的英武,他却是面若皓月,白衣翩跹,倒像个弱不禁风的贵公子。
“听说不久前,贵府迫不及待地给本王办了一场丧事,可惜回来晚了,我竟错过了这个热闹。”
晏夙汐面色一瞬尴尬。
当时晏国公知道长子遇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太子即将登位,为保国公府尊荣,忙急着与之划清界限,谁知反成了跳梁小丑。
是以听说晏夙离还活着的消息,晏国公就一直称病不上朝,也是怕晏夙离回来后,当着文武百官给他难堪。
“父亲年纪越大,顾虑就越多,他老人家也是怕牵连国公府上百号人,大哥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得知大哥无事,父亲已经命人平了那个衣冠冢,还做了一场法事去晦气。”
“是吗?真是可惜,本王要是早些回来,或许还能赶上在自己坟头上三柱香。”
晏夙汐笑容僵硬,只想赶快把话题转开,目光便落在刚跳下车的辛柚宁身上。
“这位姑娘是?”
“她叫辛柚宁,是薛征义女,也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你回去告诉国公一声,届时婚礼,他愿来也可,若是不方便就不必来了,本王对着我娘的牌位拜高堂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