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悦武也没在意,听她问起,便道:“三山也就是文山,竹沁山,刀山。
现如今有两山你都有所接触了,刀山我也不熟悉,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瞅瞅。”
杨若雪本也就是为了岔开话题,刀山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那二府呢?”
“二府啊,那是自己人。”
“自己人?”杨若雪好像明白了些。
“嗯呐,中府是中洲中丞府的分府,每个地区的中府都是我爹筛了又筛的自己人。
穆府啊,这是我娘的娘家。”
“娘家?令堂是穆家人?”杨若雪有些讶然。
“是的,现如今你又和叶竹沁有了往来,上流五大势力五去其四,你能在西祁横着走了啊。”
丁悦武故作惊讶。
“那真是多谢丁公子了。”杨若雪言笑晏晏。
“这个……这个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杨若雪知道丁悦武说的是他隐姓埋名的事情。
但是杨若雪不在乎。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不管是丁悦武也好,还是武月,都是她小弟就好。
“解释什么?”杨若雪看了他一眼。
“不管你是谁,我只认你,是你这个人。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家族也好身份也罢,这些我都不曾在乎。”
杨若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便是要说出来,让他明白。
丁悦武愕然,接着释然一笑。
对啊,我诚以待她,她回我以诚,和名字身份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有点着相了。
见丁悦武想通了,杨若雪嫣然一笑,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娇艳若滴,不可芳物。
因为杨若雪和叶竹沁立了契约,所以还是要去一趟西京城的。
把天雪蕊交给鬼一指后,便收起了自己小女儿姿态,拉着丁悦武一起下了山。
丁悦武最欣赏杨若雪的就是这点。
其实杨若雪的性格算不上坚强,也不强硬,但是她很理智,她非常清楚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也能很冷静的利用起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
就像这次,她知道叶竹沁肯上山来跟她谈生意,就是因为背后站着的丁悦武,她也清楚,像文山、鬼谷、以后要来往的穆府和中府,这些势力都是看在中洲丁相家公子的面子上才露出善意的。
如若不然,光是一个叶竹沁,她就没有任何办法。
竹沁山盛产茶叶,丁悦武如今的用茶方法,使得茶叶的需求急剧增长,竹沁山的大片茶田,那就是银子。
在这些家大业大的势力面前,杨若雪知道自己就好似一只蚂蚁,没有半点折腾的余地。
即便现在她父亲还和阎王爷做着争斗,自己也只能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就是杨若雪的理智,可怕的冷静到极致的理智。
这是以孝治天下的年代,家中长辈病了,子女是必须要在床前侍奉汤药的。
即使杨泰现如今的情况不需要人每时每刻在身旁侍候,但杨若雪如此做,也是要被人诟病的。
更何况这里是文山,天下学子聚集的地方。
但杨若雪还是这样做了。
杨若雪在禁地门口跪了下来,朝着杨泰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面色坚毅,一声不吭的就下了山。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二人进城后,杨若雪顿时被城中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了。
路边的杂耍,头顶一摞挺高的瓷碗,脚踩着平衡板左右的摇摆,喝了一口酒 拿着火把往空中喷火的,踩着一人多高的高跷如履平地的,铁枪刺喉枪身弯折的,数不胜数。
街边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杂面,包子,馒头,路边稻草上扎着的冰糖葫芦,羊杂汤,抄手等等。
街上的男男女女衣着光鲜亮丽,年轻的女子三五成群进出成衣铺子,或者在旁边的胭脂铺子逗留许久。
杨若雪还是经受的传统的家教,女子不可在外抛头露脸,若不是家中突遭变故,她现在或许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即便是临危受命掌管了杨府,去客栈的时候也是直接让马车进到后院,尽量避过大堂的人来人往。
杨若雪见过往的女子都手持团扇遮挡面部,觉得甚好,便在一个卖扇子的小摊前站定。
“店家,你这团扇怎么卖?”杨若雪拿起一个金丝绣边、扇面上绣着两只鸳鸯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