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感觉眼前一阵阵发红,心中有一股暴虐的弑杀之意。
但手触及到昙华刀的时候又有一股清凉之意窜入脑中,她的理智一下回归。
“快跑吧,再坚持下去都得死。”
何七郎在她背后轻轻地说:“这里好歹是清聊城的地界,他们不会杀了我们的,可秦小子落到他手里必死无疑。”
“七叔,你在说什么屁话,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些人要是真的怕去聊城算账就不会打过来。
朝廷和九层塔的争斗云杳不是很清楚。
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清聊城的人过来支援,可见朝廷面对九层塔也是无力的。
“与其渴望他人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忌惮,还不如自己拼出一条生路。”
云杳从地上站起来,大量的血液吐出喷溅在昙华刀上。
她不敢赌这群人会放过他们,也做不到独自带着秦九域逃命。
她艰难地抬起手中的刀指着冯昊昌,却是在对身后的何七郎说:“我不懂什么留得青山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奉献自己去救其他人。”
“我也懒得懂懒得去想明白,我做事——只要自己问心无愧。”
就算会辜负其他人的期待,就算会死,就算被人怨恨……
只要她云杳还拿得动手中的刀,她就不会后退。
[没错的,我们云杳就是这么莽,中二热血少女没错啦!]
她感觉从自己的丹田处涌上来,一股股沸腾的热水,慢慢蒸腾气化然后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
手中的昙华刀明亮晶莹的刀身逐渐变成了黑曜石一样,有着五彩斑斓的黑光。
怎么回事?
冯昊昌心中大惊。
他刚刚还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的实力是换血中阶,现在的确感觉不到了。
她周身的气息变得阴冷嗜血,精纯的武者血气变得浓稠诡异。
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她还是人吗?
她看他的眼神用高高在上的漠然都不足以形容,仿佛他就是一只路过的蚂蚁,无足轻重。
云杳再一次挥刀,这次她的刀意中不再有少年的热血。
轻飘飘的一刀却带着碾压一切生命的杀意。
这刀意令冯昊昌感觉到窒息,他好像被浓稠的墨水包围。
找不到出路,看不见除了黑以外的颜色。
“咕噜噜~”
一颗脑袋圆润的滚到秦九域面前,他忍不住尖叫:“啊!”
这时众人才被惊醒。
冯昊昌的狗腿子悲愤大叫:“大人——”
声音里带着不可忽视的惊恐。
云杳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他恐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何七郎让其他同样被云杳震住的人把冯昊昌带来的人制住。
那些人根本不敢反抗。
没看到他们家洗髓境的大人都被一刀斩头了吗!
谁他妈敢反抗呀!
好些人都反应不过来。
云杳刚刚不是还被压着打吗?
怎么突然就——?
然而,当事人之一云杳也无法回答他们的疑问。
她看着自己手中从白色变成黑色又从黑色变成白色的刀,发出真实的感叹:“人家是变脸比变色快,我是变脸也赶不上你变色。”
“昙华?”
云杳手指轻轻弹了弹刀身上的昙华二字:“你刚刚的样子和这个名字可不相配。”
云杳走向正在做收尾工作的何七郎:“七叔,这些你打算怎么办?”
何七郎看见云杳朝他走来心里还有些怕怕的,但看她的神态和以往没什么两样这才止住后退的动作。
他语气狠戾的说:“杀了吧。”
“这么多全杀了?”
说实话,生长在红旗下的云杳很不适应这些话。
但想想她刚刚就把一个人斩头了,虽然那时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很混沌。
但她也不能否认,那颗脑袋就是它自己斩下来。
这不是她以前生活的和平年代。
这里朝廷虽然也有律法,但连他们自己也不遵守,更没有办法要求其他人遵守。
在这里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才是真理。
她必须要入乡随俗。
“不是说九层塔的势力很强大吗?